国学网-国学经典-国学大师-国学常识-中国传统文化网-汉学研究移动版

首页 > 传统文化 > 民风民俗 > 物质生产 >

古代农时意识


    
    “食哉唯时”和“勿失农时”都是中国古代农时意识的体现。古人很重视把握农时,重视“时”的概念在农业活动中的展开。
    《尚书·舜典》中有一句话,叫“食哉唯时”,意思是解决民食问题的关键是把握时令、发展生产。历代统治者总是把“敬授民时”作为施政的首务。春秋战国诸子百家尽管有诸多分歧,但在主张“勿失其时”、“不违农时”、“使民以时”方面,却是少有的一致。
    为什么“时”受到如此的重视?这是因为农业是以自然再生产为基础的经济再生产,受自然界气候的影响至大,表现为明显的季节性和紧迫的时间性。这一特点,中国古代农业更为突出。中国古代农民和农学家农时意识之强为世所罕见。他们认为从事农业生产首先要知时顺天。《吕氏春秋·审时》提出“凡农之道,厚(候)之为宝”的命题,并以当时主要粮食作物为例,详细说明了庄稼“得时”和“先时”、“后时”的不同生产效果,指出“得时之稼”籽实多、出米率高、品质好,味甘气章,服之耐饥,有益健康,远胜于“失时之稼”。西汉《氾胜之书》讲旱地耕作栽培原理以“趣(趋)时”为首,明马一龙《农说》阐发“三才”理论以“知时为上”,等等。作为农时观念的产物,形成了中国特有的月令体裁农书,特点是根据每月的星象、物候、节气等安排农事和其他活动。它在中国农书和农学文献中中不但占有相当大的比重,而且是最早出现的一种,如《夏小正》。在其他体裁的农书中,也往往包含类似月令的以时系事的丰富内容。
    中国古代农时意识之所以特别强烈,与自然条件的特殊性有关,也和精耕细作传统的形成有关。
    黄河流域是中华文明的起源地之一,也是中国农学的第一个摇篮。它地处北温带,四季分明,作物多为一年生,树木多为落叶树,农作物的萌芽、生长、开花、结实,与气候的年周期节奏是一致的。在人们尚无法改变自然界大气候的条件下,农事活动的程序不能不取决于气候变化的时序性。春耕、夏耘、秋收、冬藏早就成为人们的常识。黄河流域春旱多风,必须在春天解冻后短暂的适耕期内抓紧翻耕并抢栽播种,《管子》书中屡有“春事二十五日”之说,春播期掌握成为农时的关键一环。一般作物成熟的秋季往往多雨易涝,收获不能不抓紧;冬麦收获的夏季正值高温逼熟,时有大雨,更是“龙口夺食”。故古人有“收获如盗寇之至”之说。黄河流域动物的生长和活动规律也深受季节变化制约。如上古畜禽驯化未久,仍保留某些野生时代形成的习性,一般在春天发情交配,古人深明于此,强调畜禽孳乳“不失其时”。大牲畜实行放牧和圈养相结合,一般是春分后出牧,秋分后归养,形成了制度,也是与自然界牧草的荣枯相适应。
    随着精耕细作技术的发展和多种经营的开展,农时不断获得新的意义。如牛耕推广和旱地“耕、耙、耢”及防旱保墒耕作技术形成后,耕作可以和播种拉开,播种期也有更大的选择余地,而播种和耕作最佳时机的掌握也更为细致了,土壤和作物等多种因素均需考虑。如《氾胜之书》提出“种禾无期,因地为时”。北魏《齐民要术》则拟定了各种作物播种的“上时”、“中时”和“下时”。施肥要讲“时宜”,排灌也要讲“时宜”。如何充分利用可供作物生长的季节和农忙以外的“闲暇”时间,按照自然界的时序巧妙地安排各种生产活动,成为一种很高的技巧。南宋陈旉《农书·六种之宜》说:“种莳之事,各有攸叙。能知时宜,不违先后之叙,则相继以生成,相资以利用,种无虚日,收无虚月,一岁所资,绵绵相继。”他认为农业生产是“盗天地之时利”,这种道家的语言出自这位农学家之口,带有主动攘夺、巧妙利用天时地利的意义。明清一些地方性农书的作者(多为经营地主),在他们的农事时间表上,农忙干什么,农闲干什么,晴天干什么,雨天干什么,都有细致的安排。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