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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琵琶玩到美国去!


    无论是《十面埋伏》的慷慨激昂,亦或是《春江花月夜》的华贵典雅,都在每一个中国人记忆中关于民族音乐的记忆中,都留下了或浓或淡的一笔。但是是否每个人都知道,这样美妙的音乐是由琵琶来演奏的呢?
    
    唐代的白居易有诗云“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琵琶,这件古老的中国传统弹拨乐器,相信每个人脑海中都会浮现出它优雅的模样,四根弦,梨型音箱。它从遥远的波斯穿过丝绸之路远道而来,在千年的岁月里被中国人改良融合,成为了我们自己的乐器。它音色特殊,音域宽广,表现力极强,是当之无愧的弹拨乐器首座。
    
    在古代,从宫廷梨园到寻常百姓家,都可以听到琵琶的声音。而如今,中国流行的却是钢琴小提琴这样的西洋乐器。如果孩子要学乐器,你大脑里的第一印象是不是被誉为乐器之王的钢琴呢?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西洋文化对中国的浸染,那反过来,有没有哪个中国人将我们自己的乐器带向了世界呢?比如琵琶?答案是肯定的,这个人就是吴蛮。
    
    吴家有女初长成
    吴蛮出生在杭州的一个艺术大院里,父亲是个有名的画家。小时候,她跟着院里歌舞团的老师学柳琴,11岁那年老师跟她说,柳琴所有的曲目她都已经学完了,咱们换个大一点的乐器吧。于是她就踏上了玩琵琶的道路。
    琵琶好听,又有传世的大曲诸如《霸王卸甲》《夕阳箫鼓》之类。而与之相伴的,则是技巧上的高难度。琵琶的右手有五六十种指法,光是最基本的弹挑和轮指就要日复一日练习至少一年,才能有所小成。
    在其他同龄人都在嬉戏打闹的时候,吴蛮一个人坐在琴房里,对着谱子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有时候她会觉得辛苦,但是她深深地热爱手里的这把琵琶,所以从没有说过一句怨言。
    
    她的付出得到了回报,她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从西子湖畔来到了北京。师从国内顶尖的琵琶大师刘德海等人,获得了更为专业的培养和训练。她很珍惜在学校学习的时光,刻苦学习,演奏技巧更是突飞猛进。因为门门功课都是优,又被文化部保送了研究生,成为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个琵琶硕士。
    
    在1989年第一届中国乐器比赛中又夺取了第一名的桂冠,并顺利留校任教。看起来,她未来几十年的人生仿佛只要按部就班地教书上课,就可以风平浪静地走完。这是当时那个年代里多少人都向往的人生啊,但是吴蛮却对这种日复一日重复而单调的生活感到了厌倦,她渴望在舞台上演奏,渴望看到更广袤的音乐世界。
    于是,她选择了辞掉了铁饭碗,只身飞往美国。这个自小生长在杭州的女孩子,身上有的是江南的婉约,在出国这件事上却是果敢决断,豪情万丈。
    
    只身一人闯美国
    不过初到美国的她,当即被浇了一头冷水。她连英语字母有几个都不会,更别说跟别人讨论什么音乐了。上世纪90年代,美国人对中国认识非常浅薄,对在美国的中国人也是很轻视。
    她最初的演出,也只是弹那几首古曲,美国人也就只是看看热闹,根本不懂她弹的到底是什么,回到家倒头就忘。这是一段低潮期,她在国内是全国冠军,是音乐学院的老师,来到了美国,一切又要重新开始,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也没有人知道她手中那个奇怪的乐器到底是什么。这所有的一切令人沮丧,不过她没有因此而退缩,而是选择了坚持,并思考如何让美国人喜欢上琵琶。
    
    最后,她找到了答案,那就是和当地的音乐家合作,做跨界演出,用琵琶特殊的音色来演绎国外的曲目。很快,她精湛的技艺和琵琶极强的表现力征服了美国听众的耳朵。
    吴蛮的迅速走红,不仅引起音乐界的广泛关注,导演李安也注意到了她,他让吴蛮在电影《喜宴》、《饮食男女》中,参与电影配乐的部分演奏。
    此外,她在波士顿的各个大学里,还定期开设有关琵琶演奏的讲座,由此她与同样活跃的大提琴家马友友结识。1999年,中国前总理朱镕基与美国前总统克林顿会晤期间,吴蛮与马友友受克林顿之邀,走进白宫演奏。
    同年,马友友推选她获得加拿大格林·古尔德新人奖,这是第一位获此殊荣的女性,并且是非西方器乐演奏家。她还与大提琴家马友友共同组建了“丝绸之路”音乐计划。
    
    而对吴蛮来说,最有意思的一件事则是有一次当她演出完毕后,有一对美国夫妇来找到她,说他们的儿子想学琵琶。吴蛮答应了。那个美国小男孩长大后,能够用琵琶演奏中国的乐曲,并且2012年他成为了一名交换生,来到了中国。
    《美国音乐》杂志将吴蛮评为2013年度演奏家时的理由是“千锤百炼的演奏技巧”和“拓展演奏技巧的创意”。
    美国媒体评论说:“吴蛮是当代独奏家的典范。更重要的是,她的工作是西方古典音乐发展迈出一大步的重要部分。衡量她最大贡献的是她的琵琶,两千多年历史的中国琵琶因为她而不再是充满异国情调的好奇乐器”。
    
    回国发掘民族音乐
    满载着荣誉回国的吴蛮并没有就此停止自己的脚步,她又开始思考什么是中国自己的音乐。她去往偏僻的地方采风,听农民和山里的原住民演奏当地的音乐,并和他们一起演奏。这就像一趟寻根之旅,同时也保存了一些中国那些濒临消失的民间的音乐。
    前不久,吴蛮在新疆呆了一段时间,拍了一部关于中国音乐的纪录片,目前还只有英文版,她希望接下来能够制作成中文版,让国内的人也能看到。上个星期,吴蛮在台湾演出,那是她融合了琵琶和台湾原住民音乐,包括台湾小朋友的歌声、罕见的鼻笛、布农雾鹿山歌等创作的作品。
    
    而就在不久前,她和赵季平先生历经十年打磨出来的《第二琵琶协奏曲》,完美地融合了琵琶和西方交响乐队。在悉尼大剧院上演之后,所有的外国人都站起来鼓掌,他们都说从琵琶声里看到了小桥流水,烟雨江南,并深深为中国古典的美学所震撼。
    
    因为当时的不甘于现状,和对未来生活充满着的斗志和希望,吴蛮将琵琶玩到了世界,让世界听到了中国乐器的声音,让世界对中国传统音乐投来赞许的眼光。不因一时的落寞而自怨自艾,怀揣勇气和梦想,这样的生命一定会发出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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