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讲堂第八期之二:“执中”的人才能当帝王
http://www.newdu.com 2024/11/25 07:11:40 腾讯儒学 李山 参加讨论
视频时长13分14秒,建议在wifi环境下观看。 《明德讲堂》第八期之二:“执中”的人才能当帝王 《中庸》主要谈中道思想,中庸思想。这种中道思想,从我们的文化传统来讲,某种程度上,它的发源和发祥由来已久。儒家思想是把它深化和提升。我们现在能追寻到的较早的儒家“中道”思想的来源,起码从有文献的周代就开始了,可能比这个还要早。何以这么说?比如在《论语》中,记载了尧当年把大权让给舜的时候,尧说了一句,“咨!尔舜!”,就是你这个舜啊,“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天之历数都在你的身上,你要执中而行。“中”在这里出现了。这是《论语》保存的先秦文献,它所知道当年尧命舜的时候有这种说法,这种说法可不可信,首先要知道什么是天之历数。传统有诸多解释,最近的学者开始明白,所谓天之历数,内容大致不离天文历法方面,即一月从哪天开始,一年多少天,什么时候哪个季节到来,这都属于历数的问题。今天看来或许奇怪?只因为掌握了日历,就能够做帝王?那个时代就有这么严重。我们知道中国是农民文明,而且是四季分明的农业文明,我们的祖先在这儿生存,我们遭遇的是春夏秋冬的变化,四世流转,这本来是大自然的一部分,那么我们人类如何掌握它的规则,来指导我们农耕实践,这是花了很多精力的。我们知道农业发祥的时候是当时最先进的文明,掌握了这个,才能指导你的农耕实践。所以若在一个帝王领导下,大家不知道怎么去种地,这个帝王首先不合格。 另外这里有考古学做支持。2003年曾经在山西襄汾县陶寺遗址发现了被学者认为是世界上最早的天文观象台。这个遗址的发现本来就是历史学家、考古工作者根据一个国家项目寻找尧舜城的,这个天文观象台是要观察时令的变化。它的年代和传说的尧舜时期大体吻合。这些发现告诉我们,我们古代人追寻天文历法花费很长时间,也可以说是当时的高科技。因为发达的天文历法背后意味着发达的农耕文明。从人类学而言,什么人能做帝王?聪明人做帝王,能呼风唤雨的,能看病的,而农耕文明来临时,能掌握天时的,这就是帝王。因此要执中,执中就是正好到了这个节令的时候,就该做这个节令的事,这就是执中。这是我们祖先经过不断观测找到的,它背后是农耕文明发展的需求。这个中就是时空动态的中,后来《尚书?尧典》里讲、怎么去判断时令,在早晨或黄昏时分看星辰在天上的位置,找到某种节令的到来。这些都涉及到史前新石器时代后期(的东西)。到了周代,文献大量的出现的西周,西周文献里出现了中国这个词。中国是什么意思?西周早期有一个青铜器,(铭文中)周成王讲,周武王灭商以后,选定今天洛阳这一带,“宅兹中国”。为什么叫中国,这是一个空间概念。古人相信有一个地方是离上天最近的,所以在这儿向上天进贡是最方便的,或者说最能接近神的,而且还必须是天下万民各邦国大家来这里烧香上供,走的路程大体相近,这叫中。这是偏于空间上概念。大家上贡都方便。它所以叫中国,因为它是四方的中心,所以我们政治权利应该选择在一个空间上离大家都很近,都方便的地方。我们来建国,我们来侍奉上帝,我们来统治万民。这个中是有关键性的含义,不是随便的取一个音,取一个地名。 还有一种记载是从德行上讲。在《尚书·皋陶谟》里面就说到了九德,《皋陶谟》,说一个人宽应该能栗,柔应该能立,这是俩栗(立),宽而栗是我们今天吃的糖炒栗子那个栗,你宽和但是得有主心骨,得有硬的那一面。你柔弱,你得能站立住。这个人非常敦朴,非常诚恳,但是得恭敬。这是愿而恭,乱而敬。这个“乱”不是乱七八糟的意思,是能治理的意思,这是古语。你能做事,你能力很强,但是你得恭恭敬敬。就是孙悟空,你得戴个紧箍咒,不然的话,唐僧不用被妖精吃,你就吃了。扰而厉,能经历各种各样的外界的冲击,对某些事情很熟练,但是你得坚毅。有的时候我们做事,因为对这个事太熟悉了,所以我们就漫不经心,强调要坚毅。还有直而温,一个人很直,但是要温和,不要伤人。有些直要不得,要矫正他。直就是实事求是,实话实说,小胡同赶猪,直来直去。但是这个直有时候伤人,见了人之后说“你怎么长这么矮呢”,是啊,人家是矮个子,你是不是实事求是?是,但是你伤人。另外简而廉,万事求简便,求快捷,求做事不繁文缛节是好的,但是要有棱角。刚,一个人很刚强,宁折不弯,但是要塞,有实际的道义做底盘,强而义,强悍但是要适度。提出来九对儿德行,宽、柔、愿、乱、扰、直、廉、刚、强。 这些按照后来有些学者说法就是,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品质,天性上你要发展出对你自己品性有所矫正的东西,使你的品性在发挥作用的时候不要过分,也是一种更古朴的中道思想。这就是德行上讲中道。 还有在《尚书》里边,王道叫“无偏无陂,遵王之意”,“无偏无党,王道荡荡”。讲公正。《尚书》还讲有三种德行,一个正直,一个是刚克,一个是柔克。还有如果我们再观察就是儒家提出《中庸》思想之前,在生活上,我们也要遵循适度节制。《诗经》里有一首诗《蟋蟀》,就是蛐蛐儿。蛐蛐儿到了冬天该过年就跑到我们的屋里面。过去住土房蛐蛐儿多,现在住楼房蟑螂多。蛐蛐儿就钻到你的土房子里,初冬就叫个不停,这个现在基本上在城里是听不到的。“蟋蟀在堂,岁聿其莫。”蟋蟀在屋里面叫的时候年岁已经到了终结,“今我不乐,日月其除”。实际上要过年过节的时候,如果不乐呵乐呵,吃点喝点放松一下,日子可就没了。这里提出了一个倾向,不要太节俭了,要过节了,放松一下奢侈一下,是可以的。但接着“无已大康,职思其居”。是但也不要太过分,还要想想平时。过年了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光,那怎么办呢?春天就饿死。这里面就有中道而行的思想,既要“奢侈”一把,消耗一把,消费一把,又要想到平时。 总而言之,我们说在儒家之前,中国的思想有很多是开了头的,已经有了。但是到儒家把它深化,系统化,提升、提纯。就像从大豆里面榨出油来,从芝麻里面提出香油来,进行一种深加工。这就是儒学做的事情。 主讲人简介: 李山教授是启功先生嫡传弟子。1995年获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文学博士,现为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中国文化史、《诗经》研究、先秦两汉文学研究领域卓有成就。 本文为腾讯儒学原创稿件,转载请注明作者及来源。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