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东辉 1946年,美国文化人类学家本尼迪克特在其著作《菊与刀》中,首次提出“耻感文化”与“罪感文化”的概念,认为耻感文化依靠外部的强制力来行善,罪感文化则依靠罪恶感在内心的反映来行善。虽然“耻感文化”最初是针对日本而言,但后来学者们普遍认为,中国才是耻感文化的老字号,日本只不过是一片分店而已。 菊与刀(资料图 图源网络) 中国文化尤其是儒家文化确实极富耻感特征,但这种耻感绝非本尼迪克特所言,依靠外部的强制力来行善,恰恰相反,在中国文化中,耻是人们行为的一种内在约束力,而且这种约束力有其内在的人性论依据。孟子指出:“羞恶之心,义之端也”,“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孟子·告子上》),明确指出仁义礼智内在于人心,作为义之端也的羞恶之心即耻感,也根源于人心。 羞耻之心对于个人的道德修养具有巨大的作用,突出表现在“行己有耻”(《论语·子路》)和知耻后勇两个方面: 行己有耻(资料图 图源网络) “行己有耻”,是说一个人立身处事有羞耻之心,不去做可耻之事。明清之际的顾炎武就把“行己有耻”作为自己做人的宗旨。当时明清易代,他坚决不仕二主,不在清廷做官。清廷修明史,竭力邀请他参加,他就说,我一个七十岁的老翁还有什么可求的?只欠一死罢了。如里你们非要逼我,那我只有以身相殉了。气节严毅高迈,真正做到了“行己有耻”。孟子曰:“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孟子·尽心上》)一个人最大的耻辱莫过于没有羞耻心!没有了羞耻心,就会肆无忌惮,无所不为。 知耻后勇,是说羞耻感可以促使我们勇于改过,重新做人。《中庸》里说,“知耻近乎勇”,就是这个意思。三国时有个读书人叫王烈,在当地很有威望。有个人去偷牛,被失主抓到了,惶恐不安地恳求失主说:“我一时鬼迷心窍,偷了你的牛,你怎么罚我都行,只求你不要告诉王烈。”王烈知道后,立即托人送给他一匹布。旁人非常不解,王烈解释道:“做了贼而不愿让我知道,说明他还有羞耻之心,我送给他布匹正是要激励他改过自新。”偷牛人在王烈的鼓励下,知耻而后勇,最终改过自新,从一个盗贼变成了拾金不昧的人。有一次,一个老汉在路上遗失了一把宝剑,他就一直在原地看守着宝剑,直到傍晚时分,老汉前来寻找宝剑,将宝剑还给了老汉。 知耻后勇(资料图 图源网络) 每个人都有羞耻心,它可以让我们“行己有耻”,有所为、有所不为;可以让我们知耻后勇,改过自新。只有善用这一份宝贵的羞耻心,才可以修身进德! 本文为腾讯儒学频道原创,未经授权,严禁转载。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