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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文学家冯梦龙根据零星史料、元杂剧以及各种民间传说，创作了“苏小妹三难秦少游”的传奇故事，脍炙人口，亦为后人所津津乐道，如清代李玉的《眉山秀》、无名氏随笔《东坡诗话》等，都有提及苏小妹大展诗才的情节。如今的荧屏上，苏小妹同样也是活跃分子。 然历史上真有苏小妹其人乎？有倒是有，还不止一位呢，只是均与少游兄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  张大千的《苏小妹观书图》（资料图 图源网络） 苏东坡的姐姐颇有才情 《蜀中广记》卷一百三十记载说：“苏小妹，老苏先生之女。幼而好学，慷慨能文。”老苏先生当指苏洵，确然无误。该书不是笔记小说，而是一本野史。作者曹学佺，也是明代人，比冯梦龙早一些。 这说明确有苏小妹其人。 结合欧阳修所作《苏明允墓志铭》介绍，苏洵“生三子：曰景先，早卒；轼，今为殿中臣直史馆；辙，权大名府推官。三女皆早卒。”以及苏洵自己写的《自尤诗并叙》，可知这位苏小妹其实就是苏洵的幼女、苏东坡的姐姐——苏八娘，因为是家里的幺女，故四川人习惯上亦称小妹。 至于她的才情，一代史家司马光在为东坡母亲写的《苏主簿夫人墓志铭》里是这么评价的：“幼女有夫人之风，能属文。”其父也赞她：“女幼而好学，慷慨有过人之节，为文亦往往有可喜。” 苏东坡的母亲程夫人，那可是蜀中有名的知识女性。苏八娘既有“夫人之风”，其作文又能入慈父法眼，说明她很不简单了，其才当不在少年东坡之下。 根据年谱来看，苏八娘比东坡大一岁，比秦少游大十岁，确乎生得早了一些。也就是说，苏八娘十六岁出嫁母舅之子程正辅时，秦少游才六岁，若真要“三难”这个小朋友，还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儿。 婚姻不幸结局悲惨 遗憾的是，苏八娘才女一个，却并不刁蛮，其品性，温、良、谦、恭、让，全套了，以至于陷入一段令人心酸的婚姻悲剧之中——她不是嫁给了幸福，而是嫁给了无限的痛苦。 程正辅这人，说起来也非平庸之辈，才华虽不如秦少游，但在北宋官场里还是颇有政声的，苏东坡有好几首《次韵表兄》诗，就是与他的唱和。 然而小伙子不坏，未必就能做老公吧。 婚后这表兄妹几乎一点共同语言也没有，死水微澜一般，苏八娘发现自己似乎掉进了家庭仇恨的深渊。 什么深渊？ 袁采解释道：“人之议亲，多要因（姻）亲及亲，以示不相忘。此最风俗好处。然其间妇女无远识，多因相熟而相简；至于相忽，遂至于相争而不和。……故有侄女嫁于姑家，独于姑氏所恶；甥女嫁于舅家，独为舅妻所恶，姨女嫁于姨家，独于姨氏所恶。皆由玩易于其初，礼薄而怨生。” 诚哉斯言！ 苏八娘的压力，正是来自于舅妻——她的婆婆。婆媳关系非常的不好，无论八娘怎么委曲求全，屈意承欢，愣是融化不了婆婆的铁石心肠！ 后来苏八娘生下一子，并因此染上月子病，程家居然不给医治。苏洵知道后，鼻子都气歪了，赶紧把女儿接回家调养。过了一段时间，程家又以其“不归觐”为由，把孩子抱走了。 爷爷家要抱孙子走，外公能有啥办法？ 苏八娘情急之下，病情突然加重，三天后就病逝了。苏洵痛失爱女，遂定下家规，与程家断绝一切来往。 从此亲戚反目，持续了42年之久。 近亲结婚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是秦少游的名句。 他若是知道自己敬爱的老师苏东坡有这么一个姐姐，曾在此后一千多年的历史传说里，和他的命运纠缠在一起，该作何感慨？ 一定是：祈求来世遇到你！ 苏东坡与堂妹感情深 南宋张邦基在《墨庄漫录》里又提到了一位苏小妹，他说：“延安夫人苏氏，丞相子容妹，曾子宣内也，有词行世，或以为东坡女弟、适柳子玉（当为“柳仲远”）者所作，非也。” 苏东坡女弟，自然叫苏小妹。 从上文记述来看，这个苏小妹很聪明也有文才。 虽然我查阅了不少历史典籍，并未发现关于她的才学或才情的描述，但既然坊间有传闻，某某行世之词乃她所作，即便不是真的，也足以证明她善于作词或者作过一些诗词，否则不会空穴来风。 东坡自己也在诗文里多次提到过这个小妹子，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浓郁的亲情。 如《祭柳仲远》一文云：“逝者如风，赴来愈年。一恸海徼，催胸破肝。痛我令妹，天独与贤。德如召南，寿甫见孙。”又如《祭亡妹德化县君》一文有“维我令妹，慈孝温文”、“拊棺何在，梦泪濡茵”等语句；再如《祭柳子王文》中也有“欣然二孙，则谓我舅”的句子，就是说有两个好孩子，喊我舅舅，这是让我非常开心的事儿。 看来与小妹子感情深厚，也比较贴切民间传说中的兄妹关系。 那么，这位苏小妹又是谁呢？ 原来呀，她不是苏东坡的亲妹，而是堂妹，是苏东坡的二伯父，也就是苏洵的哥哥苏涣的幼女，名曰小二娘，与秦少游更是半点关系也没有。 两位“苏小妹“的事儿介绍完了。常说“文学源于生活”，民间故事和小说中的“苏小妹”，原型到底是哪一位呢？ 本人的意见是苏八娘，您认为呢？ （作者 赵炎）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