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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似锦，固然让众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然而，无论花开如何灿烂，仍有凋零飘落的一天，正如好戏总会散场，盛宴终要离席一样。人们往往只会欣赏花开的胜景，却不懂怜惜落红的凄美。殊不知，落红之美往往更有深意，更耐人寻味，更值得世人怜爱和珍惜。“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龚自珍的千古名句，每每吟诵，口齿留香，也感触良多。  项羽与虞姬（资料图 图源网络） 落红岂是无情物？项羽兵败，虞姬深知大势已去，绝望而别无选择，只能一死以示与夫君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坚定誓言。林觉民写下《与妻书》，妻子意映则在丈夫逝后不久也随之离世，两人的爱情故事让世人叹息无限。命运有心或无意的安排，这些伟大的男人背后，往往藏着一位同样伟大、坚强又柔情似水的女人。不然，辛弃疾怎会在《水龙吟》中发出如此感慨：“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再刚强的男人也会有最柔弱的一面，再温婉的女子也能同时拥有坚强的内心，这也难怪老庄如此赞赏大自然“刚柔相济”这种合乎“道”的秉性与智慧。落红不是无情物，有风骨、重感情的女子，通达人性，善解人意，兰心蕙质，往往是君子和英雄的佳配，即便零落成泥，也始终幽香如故。  昭君出塞（资料图 图源网络） 落红岂是无情物？昭君为了汉匈和睦，嫁与呼韩邪单于，并着实让汉匈和睦，国泰民安，双边停火50年。西施忠于越国，配合越王的“美人计”，嫁入吴国后宫，成为吴王专宠，是越灭吴的功臣之一。后者的结局说法不一，但主流观点认为，她或随吴王而逝，或被越国处死。至于前者，她虽算是善终，但与西施一样，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和幸福，对女子来说，就等同于奉献了整个人生。“落红”之所以“落”，未必由于时令、季节的缘故，也许是由于人为的、主观的个人“牺牲”。这种牺牲，或者是生命，又或者是幸福、青春。牺牲个人的利益，成全他人、家国，她们不仅留下了壮美的故事，让人肃然起敬，还着实让人感叹女子的牺牲精神，怜爱之情也油然而生。落红不是无情物，甘愿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踏作花泥透脚香”哪怕被踏在脚下，或成为炮灰，仍大无畏地将自己献出，不私藏一点芬芳。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陆游的这首《卜算子·咏梅》让人越读越觉有味儿。谁说花儿的美丽只能在春季舒张？梅花的春天恰在冬季，青春甘愿在冰雪交加的寒冷中尽情绽放。这是怎样的一种狂傲和张扬？更难能可贵的是，狂傲和张扬的只是其骄人的生命力，甘守寂寞、无意争春才是它的真性情。它无需与群芳争艳，也不必为着谁的喜好而盛开，而只在属于自己的时间诚心诚意地活过，全然地忠于自己，无愧于生命。“质本洁来还洁去”，从绽放的开始到生命的凋零，冰清玉洁，不染一点尘埃。 试问，落红若此，又岂能是无情之物呢？（作者：严诗喆） 本文系腾讯儒学特约原创稿件，转载请注明作者及出处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