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江水暖鸭先知（资料图 图源网络）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篓篙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苏轼的这首《惠崇春江晚景》，可谓脍炙人口。 可就是这首名作，却也引起了颇多争议。尤以春江水暖是“鸭先知”还是“鹅先知”之辩最为激烈。持异论者均将矛头对准了苏轼。那么苏轼错了吗？笔者认为全然无错。理由如下： 论诗不可钻牛角 康熙时诗人、经学家毛西河有言：“春江水暖，定该鸭知，鹅不知耶？”毛西河之言意为：春江水暖，难道一定是鸭子先知，鹅就不会先知吗？ 此言一出，弄得有名的文人都知道了。遴选了毛西河40多种作品入《四库全书》的纪晓岚用犀利的措辞批评毛西河“凡他人所已言者，必力反其辞”。这前辈，只要别人说的，他都要反驳抬杠对着干。 袁枚也批评毛老前辈说话不讲道理——“此言太鹘突矣。”又言：“若持此论诗，则《三百篇》中句句不是；在河之洲者，斑鸠、鳲鸠皆可在也，何必‘雎鸠’耶？止丘隅者，黑鸟白鸟皆可止也，何必‘黄鸟’耶？”诚然如此，要是照毛西河这样来论诗，《三百篇》（即《诗经》）都是错的，简直没法看了。 再者，唐朝诗人张谓的《春园家宴》中有“花间觅路鸟先知”名句；宋代著名理学家、教育家张栻在《立春偶成》中有“春到人间草木知”名言。若要批评苏轼的“鸭先知”，恐怕“鸟先知”、“草木知”都有问题了。 飞禽走兽，草木虫鱼。知与不知，谁先知，只是艺术表现手法，本无标准答案，论诗不可妄钻牛角尖。 苏轼的间接经验 苏轼所作的《惠崇春江晚景》，共两首，皆是题画诗。所题之画分别《鸭戏图》、《飞雁图》，作者乃宋初小景山水画大师惠崇高僧。 惠崇去世时，苏轼还未出生。尔后苏轼题诗，也只可能是因为其欣赏高僧雅作才挥笔题诗。既是题画诗，诗作内容无外乎画中景画中事。当然还可以延伸一些画里未有的概念，比如“正是河豚欲上时”（画中并无河豚，苏轼也只是即景生情，经验之谈，说这个时节，正是河豚逆流而上的时候）。但起码有一点那是要遵循的，即画作中的景物不能更换了，否则画作题诗就是空谈。从这点来说，苏轼只是间接在讲述画中故事。《鸭戏图》中画的是鸭子，苏轼也不可能写一只鹅来。要是真写出个“鹅先知”来，后来者还不得讥笑苏轼“鸭鹅不分”、“指鹿为马”。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