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学与人类文明――长白山书院戊子儒学研究班学论(上)
长白山书院由著名学者、哲学家、易学家、当代新儒家鞠曦先生创办。长白山书院以儒学为主体,创办于中国十大名山之一的刚健中正、懿化咸宁之长白山,位于西坡之龙头山。长白山书院的宗旨是“续华夏文脉兼融儒道,化天下殊涂中和贯通”。出于解决现代的文化问题,长白山书院以学术为基础,以文化为根本,以育人为目的,办现代书院,励学术之风,使学子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业,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作为人生的价值取向,以“厚德载物”的学术文化建构,推动文明的正确历史进路。 长白山书院以《易》之“形而中论”哲学为指导思想,以主体中和与本体和中的哲学原理“中和贯通”中西哲学。长白山书院以“新传统主义”的“正本清源,承续传统;中和贯通,重塑传统;中学西渐,开新传统”为思想纲领;以“中和贯通”为思想理路,对历史上的儒道之失进行正本清源;以“君子儒学”为纲要,使儒道中和,中道生生而经学致用,培养“内道外儒”的儒家君子,以承续华夏文脉、复兴儒学及中国文化,使中华民族重新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为人类文化开新文化传统,为人类文明做出贡献。 为厘清现代学术及社会所面临的问题与困境,对儒学进行正本清源,深入领会孔子儒学思想暨《易》学原理,厘清儒学的历史进路暨后儒的《易》学误区,以帮助青年学子进德修业,戊子年七月二十一日——八月五日(西历2008年7月21日~8月4日),长白山书院举办了主题为“儒学与人类文明”的研究班。本研究班为期十五天,来自北京大学等全国多所重点大学哲学系的二十余位青年学者与研究生及各地智士聆听山长鞠曦先生的教诲并向其多方请益。鞠曦先生胸怀若谷,诲人不倦,解经传道,重开当世中国民间书院讲学风气之先。参加本届会讲的主要学者有:兰州大学陈春文、水丽淑,明德书院吴飞,北京大学李松生,清华大学刘高升,中国人民大学杨敏(女)、程莹(女),哈尔滨工业大学李国良、于天宝,东北师范大学杨洋、李斯思(女),吉林职业学院隋洪波,山东学子项在宁,浙江工商大学王绪琴,河南省灵宝市教师李远、李易,吉林省抚松县教师陈玉文、李亦,抚松县律师于学泳等。 研究班每周讲习五天(周六、周日休息或自行活动),为保证充分休息,每天只安排三个时段上课。上午课、下午课及晚课,时间分别为9:00~12:00、15:00~17:00、19:00~21:00,早餐、午餐、晚餐时间为7:00、12:00、17:30;上午课为鞠曦先生主讲,下午课为专题讨论,晚上课为学员主讲与讨论。 本次研究班主要围绕 “现代性学术问题与儒学”、“易经的正本清源”、“孔子的思想方法和儒学进路及儒学的现代复兴”、“海德格尔思想与中国哲学及儒学”等专题展开。鞠曦先生认为自汉代之后,儒学即出现了异化问题,随着历史而不断积累,使当代的儒学复兴问题重重。儒学已然退出了历史舞台,而中国现代学术界又陷入西化困境,无力亦无法回应上述问题。因此,要解决这些问题,就必须正本清源。儒学的根在六经,而《易》为群经之首,因此,解决儒学的问题首先要从对《易》经的正本清源开始。因此,鞠曦先生带领大家精心研读《易》与《帛书周易》,分析以《说卦传》、《帛书要》为思想纲领、辅之以《系辞传》的《易》学主体思想;让大家明白,正是通过孔子的“和顺”,原本的卜筮之易才成了道德之《易》或性命之《易》,实现了“穷理尽性以至于命”之理论目的。厘清了孔子“和顺”这一迷雾,又面临一个新的问题,即如何在当今时代下运用儒学和复兴儒学。鞠曦先生认为,首先要清楚当今之天下,已非孔子之时,故应该学习孔子的治学方法与治学进路,不断进德修业,达到“一以贯之”和“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境地,才可能运用儒学,进而复兴儒学。 在鞠曦先生的主讲与学员的热烈讨论下,长白山书院戊子儒学研究班获得圆满成功。兹将本届研究班的主要内容学论如下。 一、现代性学术问题与儒学 在首日研究班开班致辞上,鞠曦先生即点出此次研究班的理论前提。他指出,本期研究班的主题是“儒学与人类文明”,之所以要考虑这个主题,因为目前我们所面临的问题,作为一种学术视野,这一问题必须是人类性的。用形而下的语言表述,即全球性的问题。在全球性的问题当中,中国又面临着自身的文化问题。针对自身的文化问题,目前存在着很多应对方案,而我们主要是从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儒学――的角度来看待我们当前所遇到的问题,去寻找应对的思想理论。问题是当下的问题,我们也是一种当下的存在。因此,如果用儒学去解决,就又面临一个问题,即儒学并非我们所创,它是由古人创造的,故我们使用儒学时如何能够保证符合这一文化传统。中国学统与西方不一样,西方是不断地在创立体系中发展自己,西方哲学史就是一个体系取代另外一个体系的过程,但中国是以“六经”为主体,后世学者只是通过不断解释六经而著书立说。因此,在当前,儒学面对的问题是继承问题,不是创立的问题。这样就面临一个现实的情况,即儒学传统的传承在近代出现了中断,而且是被中华民族自己推倒的即“打倒孔家店”式的反传统。并且,至今中国当代文化仍在按照西化的方式“自以为是”而狂奔不已。 这样,就面临两个问题:一是我们传统的理论体系已经被自己推倒了,一是当下的理论体系如何重新建立起来。因此,我们应该在三个维度下考虑问题:即我们所面临的自身的理论传统的维度、当下问题维度和借助方法的维度。只有把这些问题弄清楚,才能以中华民族自己的文化传统方式解决自己的问题。但问题之关键在于,如果我们的文化传统的确就是很糟糕的,无法解决人类的问题,则必须被扬弃。这样就需要对孔子的思想体系进行推定和评估,儒学如果可行,为什么两千多年后它却退出历史的舞台?为什么两千多年了它还没有解决中国的问题,中国为什么没有走向孔子所设定的社会理想?如果去梳理儒家文献,会发现儒家从孔子之后“儒分为八”,到汉代虽独尊儒术,也出现很多解读的版本,唐宋至清,儒学又屡经大变。这些历史事实说明儒学自身确实存在着问题,儒学理论之岐出而不能“一以贯之”,这是不符合基本的形式逻辑的。所以,目前我们的任务就是用严密的逻辑与学术论证重新推定孔子修定六经系统时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过程,然后,再来谈儒学及儒学在当代的应用问题。因此,对于当前的问题而言,要把儒与学分开,儒是用,学是体。我们首先要求其学,如果没有学,也必定用不好儒。我们要考证是哪种思想才是孔子创立儒家思想体系的本体论依据,六经有《诗》、《书》、《礼》、《乐》、《易》、《春秋》,汉代以《春秋》为本,其把《易》作为一部卜筮之书,因此,汉代的象数学极为发达。孔子篡定的版本经暴秦之火已不得其传,而传世六经乃是汉代整理的版本,故汉代学者整理的儒家文本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复原了孔子所治的六经,又有多大程度上是他们的误读与篡改?这是应该存疑的地方。而从当前所拥有的各种儒家文献及最近出土的文献(尤其是《帛书周易》)来推定,发现汉人整理《易》时,由于其不理解孔子“和顺”《易》的真义,且又刻意追求学术形式上的完美而凑出《十冀》,即是严重的误读与篡改,这也是致使儒学步入误区最主要的原因。故清代整理《四库全书》时,总结历代《易经》研究给出“两派六宗,互相攻驳”的判定。可见,关于《易经》的研究到当今已经非常混乱了,这是完全不符合历史与逻辑的统一性的。进而,鞠曦先生指出,这些现象表明,儒学是在传承过程中失落了它本有的传统。因此,要解决这一问题,就必须从根源上寻找,要达致用就必须对儒学之道进行正本清源。儒学的根在六经,而《易》又为群经之首,因此,儒学的问题首先要从对易经的正本清源开始。 二、《易》学之正本清源 由上述可知,儒学之所以退出历史舞台,原因在于:汉儒对孔子所治六经的误读与篡改,致使汉代以后的儒学失之于“一以贯之”之道而成为流之于术的“术儒”,儒学业已沦为单纯的伦理说教之儒术。产生这一问题的原因在于:儒学之《六经》不能“一以贯之”,《六经》之首《周易》不能“一以贯之”。历史进路表明:两千年来的解释,一直不能对孔子以《说卦传》为纲形成的作《传》解《经》的整个思想体系做出正确的推定,即对《易》理不能“一以贯之”,导致问题层层百出,使孔子“性与天道”之学在孔子以后就无人可晓了。 鞠曦先生认为:产生这一问题的原因在于“后世之士”不能把握“卦”的“形而中”原理。因为《易》经思想体系是由“卦”的逻辑形式推定的,把握不住这一原理,必然形成多方面的解释。鞠曦先生一再阐明:“卦”是站在人的角度承诺了“道”推定了“德”。也即天地雷风等卦象为“形而上者谓之道”的本体, 健顺动巽等卦德为“形而下者谓之器”的用体,“形上”与“形下”之间的“形”是“形而中”推定之主体,毫无疑问,《易》是由人来观察天地自然现象而用于人道的,所以“卦”为“形而中者谓之人”的主体性。明确了这一原理,也就不难推定孔子的穷形下之理、尽形中之性、至形上之命的《说卦传》的思想形式,也就不难推定“穷理尽性以至于命”的“形神中和”之思想原理。 问题开始于汉代对《说卦传》的象数学的解释,汉儒把《说卦传》作为卜筮取象和卦气推衍的依据,由此表明汉儒对孔子“吾与史巫同途而殊归者也”、”吾求其德而已”的《易》学原理并未真正理解,这种解释使《说卦传》和《经》《传》不能“一以贯之”,使《易》矛盾百出。 宋儒以“卦位”“卦序”作出的的推定更是牵强附会。“先天八卦”的“乾一坤八”之序与传世本《周易》和帛书《周易》并不相合,互相矛盾。且“天地定位”、“ 雷以动之” 、“帝出乎震,齐乎巽”、“动万物者,莫疾乎雷”、“八卦尽性”也有诸多不同的文字卦序。关于“卦位”,“帝出乎震,齐乎巽”已明明讲出。“先天八卦”与《经》《传》的矛盾很多。鞠曦先生指出,“先天八卦”是宋朝道士陈传所作,而陈传之学源于汉朝魏伯阳《周易参同契》,《参同契》假借卦象以明丹道,《易》之“数往者顺,知来者逆”在丹道中取为“顺则成人,逆则成仙”之一绪,而《易》理之“顺逆”则是一个博大精深的理论体系。丹道之“五行顺行,法界火坑;五行逆行,大地七宝”一说,另有“木火为侣,金水合处,四者混沌,列为龙虎”,“日月为易”,“刑德并会”,“晦朔玄望”,“抽坎填离”等等说法,以成“水火既济”,“以魂载魄”之效,实际上不过记述“火候”的而已。“先天八卦”实为道家修炼成仙之法,与孔子《易》学相去甚远。 通过鞠曦先生的点拨,大家一致认为产生较大影响的宋儒和汉儒并未理解《说卦传》,不解其中的种种八卦序列和“象”“卦”在其间不同的象征含义。鞠曦先生通过讲解《帛书要》中的“子贡三疑”,以明了孔子对《周易》的整理工作其本质是“和顺”,其以对“损益之道”论证讲明了“得一而君必”的整个《易》学思想体系,以《帛书要》申明了孔子为什么要以《易》为形式而“和顺”为理论经典,扫清了大家的各种关于《易》学及儒学迷惑。 鞠曦先生讲明,以“数往者顺,知来者逆”的逻辑形式推定“六位成章”,推定的结果便是“数往知来,天地损益”的“尽性知命”的《易》学理论体系。进而,其将“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推定为“数往者顺”的“成始之象”;将“故水火相逮,雷风不相悖,山泽通气,然后能变化,既成万物也”推定为“知来者逆”的“成终之象”。这两句的八卦序列都以“象”来讲,以像天地自然自律的始终。将“ 雷以动之,风以散之,雨以润之,日以烜之,艮以止之,兑以说之,乾以君之,坤以藏之”推定为介于成始和成终之间的“中和之象”。这一句的八卦序列一半为“象”,一半为“卦”,也即一半为道,一半为人。 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中天而知损益。先天和后天都不是主体所能把握的,主体所能把握的是中天。根据“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的原理,对中天之象进行顺损逆益的推定可知,“数往者顺”对中天八卦可以顺叠出《恒》、《既济》、《损》、《否》四卦,“知来者逆”对中天八卦可以逆叠出《泰》、《咸》、《未济》、《益》四卦,由此可知《易》的“损益之道”和“天地损益卦序”,而这个卦序与《帛书易》的卦序相吻合。 (中篇) (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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