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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窗上的西府民俗文化

http://www.newdu.com 2017-12-21 网络 佚名 参加讨论

    
    西府人嘴里少有“ e”音,老式的木格窗被亲切地称为“ gei gei窗子”。格格窗子一般安在炕前或灶边,男人砍来松木或杨木,打磨出窗格框子,炕上的女人用白纸把一个个小方格糊住,再贴上鲜红的窗花,平实、红火的小日子便围绕着格格窗子展开了。
    如今,西府人早已从窑洞、土厦房里搬出,格格窗子也难寻踪迹。但不少农村的新式民居仍保留着格格窗子的模样,不过是将白纸换成了玻璃。岁月更迭,与窗子有关的风俗、窗檐上的燕子窝、窗台上的摆设、窗框内的窗花依然存在,让我们透过格格窗子,看看窗里窗外的西府人。
    绑娃娃 插枣刺的格格窗子
    西府的格格窗子首先是与娃娃有关的,绑娃娃、插枣刺的风俗由来已久。“娃娃绑在格格窗,爹娘做活不心慌。”忙于春播夏收的西府人,上地干活之前,要先把会爬的娃娃安置妥当,布条一头绑在娃娃腰上,一头拴在炕前窗子的格格上,以免好动的小孩子掉下炕。
    64岁的金台区蟠龙镇北社村村民王文生就是在窗子上绑大的,等他做了父亲,儿子们又绑在格格窗上,窗上留着一个空框子,忙农活间隙,王文生会趴在框子前看看孩子是否安全。
    过去,西府媳妇在生孩子之前,格格窗子上会插满枣刺枝。金台区蟠龙镇北社村刘翠翠生孩子时,丈夫老早就在格格窗上插了枣刺枝,刘翠翠说:“插上枣刺枝,就没‘偷娃婆娘’来偷娃娃了。”
    在旧社会,住在蟠龙塬上的人生活清贫,塬上罕有医生,生孩子大都由婆婆接生,自行分娩,不少孩子过不了 4天或 6天就夭折了,村民把这种情况叫“四六疯”。有俗语:“娃过四六九,小命才长久。”夭折的孩子一多,悲伤的媳妇们就虚拟出了一个爬窗偷孩子的怪物——“偷娃婆娘”。谁家孩子没了,就是“偷娃婆娘”从格格窗子里钻进来,把娃偷走了。“偷娃婆娘”最怕枣刺,所以,家里有女人生孩子,格格窗子上就插满了枣刺,即使这样,仍然阻挡不了娃娃丧命。
    现在,蟠龙塬上的村民日子好了,医生多了,新生的小孩生一个成一个。刘翠翠才醒悟到,过去哪里来的“偷娃婆娘”,只是接生条件不好,是婆婆剪脐带的剪刀没消毒、包小孩的东西不干净等原因导致小孩丧命。
    如今,爱子如命的西府人再也不必承受丧子之痛,格格窗上插枣刺的风俗也失去了它的神秘意义。坐月子的媳妇和新生的娃娃躺在炕上,丈夫用纸把窗户的角落糊严实,以免冷风和强光侵袭娃娃和女人,这是温情的呵护。
    窗檐燕子窝 窗台百宝盒
    格格窗子,不仅记录了西府人的爱子之情,也记录了西府人的生活情景。
    三月,正是燕子飞回的时节,在天空裁剪完白云的燕子,总会挑选一个光照充足且避风避雨的地方筑巢,窗檐上、屋檐下是最好的选择,衔来新泥和枯草搭个稳妥的窝。老人们躺在炕上,听着窗外燕子“唧唧啾啾”的叫声,喝一口浓茶,顽皮的男孩则想尽办法去掏窗檐上的燕子窝,这时,老人就会劝告孙儿:“燕子窝掏不得,燕子是吉祥物,落到谁家,谁家就有好事哩,掏了燕子窝,房屋就要倒哩。”
    凤县河口镇核桃坝村的张英老人疼爱燕子,燕子在他家的格格窗上筑了十几年的窝。在张英看来,燕子爱干净,衔泥却不弄脏自己,燕子有灵性,不敞亮的窗檐它不落,纵使飞进屋里也不掉一根羽毛。张英在格格窗子上开了一个空方格,吹风下雨时,燕子可飞进屋里躲避,窗前燕子不知更迭了几代,陪伴着张英的晚年生活。
    与鲜活的窗前燕子相比,窄窄的窗台是安静的,里窗台是女人的针线盒,外窗台是男人陈放农具的小仓库。
    阴雨天,张英的老伴彭秀云就坐在炕上绣鞋垫,给孙儿缝衣裳,老花镜、针线盒、五色花线、花布头、镜子、梳子……都在里窗台上搁着,窗台上攒了一摞绣好的花鞋垫,是按照女儿女婿的脚码绣的。猫在腿边卧着打盹,彭秀云在窗子下方为猫开了小方格,闷的时候,猫会从格格窗子钻出去遛遛。
    天晴时,张英要带着儿子们下地干活,割麦子的镰刀、磨刀石、牛铃铛、草帽子……张英的小件农具都堆在外窗台上,每次下地前,张英都要在窗台前磨磨镰刀、紧紧锄把。
    清晨,彭秀云对着里窗台上的镜子把头发梳齐整。麦子还没到丰收时节,镰刀还躺在外窗台上备战,张英琢磨着再去农集上买两把镰刀刃子,把窗台上的农具备齐……
    贴在窗格格上的红色窗花
    腊月里,小孩子把过年鞭炮放得“啪啪”响的时候,刘翠翠就开始剪窗花了。刘翠翠家的格格窗子高宽近 2米,20公分的小方格有 20个,刘翠翠坐在炕上,算好个数,就开始剪了,不需要模板,脑海里想象着,兰花、梅花、荷花、老虎、猴子、蝴蝶等花草鸟兽就在剪刀底下成了型。
    50年前,刘翠翠 19岁,出嫁前,母亲在土厦房的窗子上贴满了红色的窗花,大红的“囍”字格外鲜艳。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剪窗花是评判一个姑娘是否贤惠手巧的标准之一,没有窗花样子且手笨的姑娘有自己的办法,借来别人的窗花,贴在白纸上,用煤油灯熏,没熏黑的地方就显现出窗花样子,然后照着这个样子剪窗花。时日久了,笨手姑娘剪窗花的手艺也不比别人差。
    时间走过格格窗子,把窗纸晕染成微黄色。到年底,格格窗子糊上新纸,贴上大红色的窗花,柴米日子的气息不自觉地热闹起来。
    千阳县柿沟镇柿沟村徐有姐的窗花有些奇特,怀着婴孩的石榴花、手拿大刀长矛的龙精、人头兽身的蛇精、多手多脚的树精……与别处剪花鸟的习俗不同,徐有姐专剪些厉害古怪的精怪贴在格格窗子上。
    在徐有姐眼里,美丽的花鸟不及这些精怪有用处,精怪窗花贴在格格窗子上,把邪气、晦气、霉气就都吓跑了。贴着精怪窗花,坏运气堵在窗外,徐有姐躺在炕上睡觉心安。
    窗里窗外的生活情趣
    西府人用性情赋予了格格窗子美感和民俗意义,也在格格窗上印下了浓浓的生活情趣。
    “听窗”是西府有趣的风俗之一。结婚当日晚,闹完洞房的亲朋好友相继离去,忙活一天的新娘新郎开始休息。这时,小叔子和村里的年轻人就会偷偷趴在新房的格格窗下,偷听新娘新郎的动静。当然,“听窗”的人一般是新郎新娘的至亲和好友。
    在过去,新房的格格窗子会刻意地糊严实,但仍然妨碍不了大伙儿听窗。一旦听到小两口甜蜜的情话,以后就可以拿这句话调侃他们,博得一乐。凤翔县城关镇的李有财记得,他新婚之夜对妻子说了一句:“咦,我妹子的手软活活( huo huo)地。”就被几个同村的兄弟笑话了十几年,一听到这句话,老张的脸就通红一片。
    注重家庭观念的西府人表达爱恨的方式直接而朴素。儿子儿媳闹矛盾时,婆婆会佯装走过窗下,听听他们为什么吵架;邻居发烧脑热时,隔着窗子呼喊求助,邻居就会赶紧上前帮忙;难缠的小姑子也会通过格格窗子,听出新嫂子的种种不是,“报告”给母亲……
    窗里窗外,一个个小窗框、一层层窗纸、一张张窗花,展现出了西府人鲜活生动的小生活。如今,格格窗子已渐行远去,与格格窗子有关的风俗也悄悄隐匿,明亮隔音的玻璃取代了发黄的窗纸,但是弥漫在格格窗子上的性情脾气,却一代代传承了下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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