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从这句话中不难看出,茶对于中国人的生活来说,决不单纯是饮品的概念,其含义似乎和吃更紧密了些。 我对茶的感情可以说有点儿“花心”,要让我像有些人那样,一辈子只喝一种茶, 那是万万不能的。虽从不言自己懂茶,但永远敢说:我是个爱茶人!碧螺春、铁观音、普洱、大麦、西湖龙井、冻顶乌龙、黄山毛峰乃至立顿、伯爵,甚至老北京爱 喝的高末儿,我无一不爱。每天上班后,从不喝饮水机里的水,只是按部就班地拎着大暖瓶打开水、沏茶。常有个别同事佯装无意靠近我的桌子,“今天咱们喝点儿 啥啊?”切!蹭就是蹭,还咱咱的。没事的时候,特爱往灯市西口的舅舅家跑,就为在绿阴环绕的小院里喝上一壶茉莉花茶。 五月一个阵雨的午后,匆匆赶到涵芬楼听陈冠中先生的讲座??《宜居城市》。开水泡茶肯定是甭想了,只好在书店旁的小铺来了瓶三块钱的乌龙茶凑合着。纽约、 伦敦、台北?跟着陈先生云游四方好不爽矣。陈先生的观点:完全拆掉的城市是没有味道的城市。让我比喝到真正的冻顶乌龙还感动。二三十位素不相识的人围坐在 一起,谈着感兴趣的话题,也是不易啊。席间,一老者突发奇想,说陈先生应该在某某报上开个专栏。陈先生推脱说,那要人家报社有这个想法才行。老者不依不饶 地对组织者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就不能跑跑,跟他们说说开个专栏。咱们既然开会,就要有个结果,不然岂不成了神仙会?大家都只是无言地讪笑。其实,我倒不以 为然,神仙会怎么了,大家为了一个共同的话题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不好嘛,干吗什么事都要整出个结果来?就像我喝茶一样,只要心情好了,什么茶都能喝得有滋有 味,而从不计较茶的出身和等级。 前年,去得杭州,自助游让我有了选择的权利。登上吴山的城隍阁,在水汽蒸腾中眺望杭州市区。空空的楼阁里,没有几个游客,我们花了好几十元钱进来的,不甘 心这么傻转一圈就离去。正在无奈之时,下到三楼的我们发现了一个茶室。旅游点的茶自然是不便宜,我只选了份一般的,好像也要六十块钱呢。到今天,已经忘了 喝的是什么茶,只记得小妹端上来的居然是一只红泥小炉,便不由得想起妙玉。那般采汲梅雪魂魄的女子,在今天这个时代早已绝迹了,谁还有那份性情用“收的梅 花上的雪”泡茶?以妙玉的衡量标准: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骡了。如今我喝茶的器皿绝对是蠢物,妙玉要是知道了,定又要叫人挑水洗 地了。虽没有雪水化成的水用以沏茶,但江南的软水也足够了。常居北方的我,对水质不敢有太高的奢求。虽然正值八月天,但红泥小炉里的炭火丝毫没有影响我的 兴致,提壶、慢斟、细品,心早已因陶醉在茶的氤氲里,而远离了季节的冷暖。 有段时间,爱上了东方广场麦咖啡里的伯爵茶,人家笑我没品,说那不过是一种加了香料的饮品,也能称得上茶?我却不管那些,就是没缘由地喜欢佛手柑那怪怪的 味儿。更喜欢下雨的时候,坐在麦咖啡的门廊下,看大雨滂沱,只隔着玻璃天顶砸向我的脑袋。这时,只有茶,从滚烫变为温暖,静静地化解着我的愁绪。 曾经有一个人,只因为认识个把茶商,学了点皮毛,便逢人大宣茶道。其口吐白沫之势让我每每被吓得不轻,心中不明白好端端的茶为何会被这般辱没?我以为,当你爱着什么的时候,只是埋在心底就好了,干吗非要明晃晃地到处招摇呢。 只想,我用自己的方式悄悄地爱茶。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