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籍与嵇康历史——退化观——“背质追文”充满机诈做作的“上古以下”是不合乎自然的 阮籍与嵇康所说的“自然”,主要指的是相对于人为力量的“物之自己如此”之意。其所以能至此一地步,不外是物之本性自足的缘故。基此,两人所关切的,是鼓吹人类的名教世界要及早走上自然之道。“自然”一辞发展至此,似乎已成为一价值判断之辞,这可从张辽叔与嵇康对追求知识是否为一自然之举所作针锋相对的论辩中,得其中信息。 两人均将人类历史的发展,截然划分成两个阶段,上一阶段的“上古”是原始洪荒时代,是合乎自然的。自此以下一直到他们那一时代止,是“背质追文”充满机诈做作的“上古以下”的时代,是不合乎自然的。换言之,他们是历史退化观论者,而人类历史进退的关键,乃在于人之作为有无合乎自然的原则。 但是,两人对于人类之作为诸如道德与政治制度,均抱认同之态度,唯必须合乎自然;所可惜者,这种情况只出现在人类上古时代,以下则不曾有过,因此两人才大肆抨击不合自然的道德与政治制度。因此,我们不能只看表面便说两人是主张自然而与名教采对立的立场。他们是主张名教的,但必须是合乎自然的名教。 古代到底好在哪里呢?嵇康于其“太师箴”一文中,认为古代的伦理道德(可以“礼”一字代称)与政治制度(可以“法”一字代称)是合乎自然的。这种对道德与政治制度的认同,同样亦见于阮籍的著作中,阮籍说:“刑教一体,礼乐外内也。刑弛则教不独行,礼废则乐无所立。尊卑有分,上下有等,谓之礼。人安其生,情意无哀,谓之乐。车服旌旗,宫室饮食,礼之具也。钟磬鼓,琴瑟歌舞,乐之器也。礼逾其制,则尊卑乖;乐失其序,则亲疏乱。礼定其象,乐平其心;礼治其外,乐化其内。礼乐正而天下平。”并以为人类上下统属之政治设施的建构是完全合乎自然。 阮籍又从利害观点强调仁义(为含有社会规范属性的伦理道德的具体德目)的必要性,而仁义之遂行人间又必须仰赖政治体制之建构。这是一种教附丽于政之下的政教合一的说法,但不管怎样,阮籍对于道德的肯定是毋庸置疑的。嵇康亦执持同一态度,他曾于“家诫”一文中,告诫其子道:“若临朝让官,临义让生,若孔文举求代兄死,此忠臣烈士之节。凡人自有公私,慎勿强知……若其言邪险,则当正色以道义正之。何者,君子不容伪薄之言也。”尔后其子绍果依庭训“临义让生”——护卫晋惠帝而死。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