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闪耀的国学殿堂 五四新文化运动蓬勃开展,国内外舆论使清华转型迫在眉睫。1916年,校长周诒春第一次提出清华应向完全大学过渡。但是随后,清华的校长如走马灯似的频繁更换,校制改革几近停滞。 20世纪20年代中期,整理国故成为各大学文科教授关注的一个重点。1925年,曹云祥执掌校政,他把聘书交给吴宓,请他来筹备清华国学研究院,教室地点就选在清华学堂。 那一时期,清华学堂这座德式建筑里大师云集。王国维、梁启超、陈寅恪、赵元任成为清华国学院的“四大导师”,他们和考古学家李济、文学家吴宓等荟萃于清华学校,培养学生研究中国文、史、哲诸学。著名油画家陈丹青的作品《国学研究院》再现了这一时期吴宓和国学院“四大导师”的昔日风采。 清华学堂这座青砖红瓦的徳式建筑见证了清华那段群星闪耀的历史。 梁实秋曾回忆梁启超在清华学堂时的演讲风度:“梁先生情感丰富,记忆力强,用手一敲秃头便能背诵出一大段诗词;讲到动情处,他悲从中来,竟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往日回荡英文朗诵的留学生摇篮,第一次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但这令人振奋的声音却来得那么短暂,关于国学院发展方向,教授内部存在不小的争议,国学研究院筹备主任吴宓希望扩大研究院的规模,教务长张彭春则认为国学院是一个不伦不类的机构,只能是一个中间环节,二人意见不合双双辞职。学院内部也分化为两派,清华在成长的道路上遇到需要抉择的分叉路口。1929年,清华国学院终结,繁星闪耀的国学天空就此崩塌。 清华国学研究院是清华学堂最值得骄傲的一段历史,至今仍被后世研究者不断评论,不断追忆,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在这短短的4年当中,清华学堂的教室里孕育了一批堪称大师的国学专家。清华国学院取得了后人无法企及的成就,在此之后,清华学堂一度沉寂。 比大楼更重要的是大师 解放初期,清华的教学、行政等领导机构依然设在清华学堂大楼里,学堂西部则作为校领导机关(校委会)所在地,东部的一部分曾用作中共清华党总支的办公室。 上世纪五十年代以后,梁思成为主任的建筑系迁入此楼,清华学堂大楼成为建筑系专用系馆。那时,人们步入清华学堂,会看到门厅和长廊上悬挂了琳琅满目的名画,感受到浓厚的文化艺术气息。然而在“文革”期间,清华学堂大楼因年久失修遭到了严重损坏。 “文革”结束后,关于如何处理这座残旧的建筑,曾存在着不同的意见。在校长刘达的坚持下,由张维副校长亲自向技术室下达修缮加固任务。1978年底学校基建处许大华等人经丈量,重新绘制了档案馆目前仅存的清华学堂建筑图。 1990年代末,清华大学教务处迁入东半部,成为全校学生返校注册的必到之处,校研究生部迁入西半部,从此结束了清华学堂用作教室的历史。2001年,清华学堂作为“清华大学早期建筑”的一部分,被列入国务院公布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名单。 失火前的清华学堂大楼是学校研究生院、教务处、科技处、注册中心等机构的办公场所,建筑面积3600平方米,灰红两色瓦和外部砖石经历多年风化侵蚀,多处开裂剥落。2010年8月为迎接清华百年校庆,清华学堂大楼开始进行修缮,施工面积涉及4700平方米。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却使这座历经风霜的古老建筑遭受重创,不知它将怎样迎接即将到来的百岁生日。 建筑是有生命的,这位百岁老人历经了庚子赔款的屈辱,目睹了大师云集的盛况,一定不忍看到如今学术造假,弊案丛生的大学生态。被誉为清华“终身校长”的梅贻琦先生留给后人最耳熟能详的一句话是:“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这个时代,大师已然不在,大楼又遭火躏,难道此情只待成追忆吗? (参考资料:《从清华学堂到清华大学1901—1911》苏云峰著;《清华人》2006年第2期;《清华漫话》清华大学校史研究室著)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