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梁启超是从哪一年开始收藏碑刻拓本的,他从来没有向人提起过,著述中也未谈到过这个问题,但他从1916年开始陆续对所收藏的碑刻拓本进行校勘和题跋,在多件拓本跋语中谈到其收藏时间、地点和来源,其中1925年在题跋《李壁墓志》拓本中写道:“碑以宣统元年出土,余方在日本,何澄一寄我一拓片,欢喜累日。……”由此可以推断,梁启超至少在宣统元年(即1909年)之前就已经开始收藏碑刻拓本了。因为梁启超在此之前如果没有收藏碑拓的爱好,何澄一是不会从千里之外给他寄新出土的碑拓的。而在1909年之前的11年间,即从1898年“戊戌变法”失败后起,梁启超一直逃亡在国外,他不可能直接进行收藏碑刻拓本的活动。在此期间,别人不可能知道他有收藏碑刻拓本的爱好,因此可以进一步推断,梁启超早在1898年之前就已经进行收藏碑刻拓本的活动了。当时,受到有清以来金石学勃兴的历史氛围的影响,更有康有为《广艺舟双楫》大力倡导碑学,梁启超作为康有为的学生,在十九世纪90年代初萌发收藏碑刻拓本的兴趣,这是很自然的。 同时,据有关资料显示,梁启超收藏的碑刻拓本中,除有极少数如东汉的《樊敏碑》等数件为明代拓本和东汉的《张迁碑》等近十件为清代乾隆年间拓本外,其余大部分藏品都是嘉庆、道光年间的拓本或清中期至民国初年新出土的碑志、造像的初拓本。也就是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梁启超只要知道那里有古代的碑刻或有新出土的碑石、墓志,他就千方百计(包括友人馈赠和花钱购买在内)将其拓本弄到手。 梁启超跋《颜勤礼碑》云:“碑以民国十一年出土,今在陕西节署,此本为刘雪亚督军镇华所寄赠。”民国十一年即1922年,说明梁启超的碑刻拓本收藏活动至少延续到1922年。由此可见,梁启超收藏碑刻拓本的时间跨度足有30年。 梁启超在收藏碑刻拓本的同时,还对其中的130多件拓本进行题跋。最早的题跋是写于1916年1月的《礼器碑跋》,之后直至1926年,历年断断续续都有题跋,时间跨度达11年。1918年1月,共题跋34件。而大部分的题跋多集中在1925年,这一年题跋(含再跋)超过100件。 梁启超所题跋的碑拓,有汉代和魏晋的碑刻摩崖,有南北朝和隋唐的碑刻墓志,其中大部分为西汉和北朝的碑刻墓志。题跋的内容主要有记述碑刻的出土发现情况及其去向、记录碑拓的递藏经历、校勘考释、题署碑刻名称和年代、品评书法等方面。所涉及的内容非常丰富,文字却十分精练,可谓字字珠玑。 梁启超逝世后,其家人将他生前收藏的近1300件历代碑刻拓本尽数捐献给北京图书馆(现为国家图书馆)。人们在惊讶之余,更为梁启超的精神与毅力所叹服。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