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佛是个大村,位于市区东部,村落西临白佛口村,东临京珠高速,北至和平路,南至中山路,呈方形,占地1平方公里。有村民8600余人,耕地1500余亩。白佛口是位于白佛村西南角的一个小村,历史上有一段时间,白佛口附属于白佛村,解放以后逐渐独立成村。 白佛原名许壁村,北齐天保元年(公元550年),在此兴建一座兴宁寺,因寺内供奉汉白玉石佛一尊,俗称白佛寺。白佛村名应当是由此而来。该村原属正定县,1957年划归市郊。因村庄土地广袤,土质肥沃,村民殷富,所以素有“银白佛”之称。现村内兴宁寺汉白玉石佛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白佛口村西南的仰韶时期古文化遗址,为市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高楼间 寻找原始的家 素有“银白佛”之称的白佛村,看来从远古时就十分宜居,不然,为什么早在原始社会时期,人们就相中了这块宝地呢?这片原始人聚居的地方,名叫“白佛口古文化遗址”,村里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它就在今天中山路与东二环交叉口东南角,梅迪雅居小区8号楼那个位置。在这栋南北向的楼房前,今年50多岁的白佛口村民郝师傅指给记者看:“俺们这儿的土话叫它‘岗子’,因为它是一个大土坡,比周围地势高。8号楼这儿是它的南坡,8号楼北头车棚那儿是制高点,再往北那一栋二层小楼是它的北坡,属于谈固村。” 白佛口村民郝新华告诉记者,岗子占地十几亩,属于谈固村的地方多,但可能因为制高点在白佛口村,所以,历来没人说它是谈固的。今年68岁的村民陈秋来依稀记得,大约在上世纪60年代初,岗子上曾立着落款为国务院的文物标志碑。不过,在那个文物保护意识都很差的年代,主要是“文革”时期,岗子被彻底破坏。上边的土不断被村里挖下来垫地、垫猪圈,直到挖平。郝师傅记得,岗子上的土是黑色的,和别处的黄土不一样。而且,在这儿曾发现了各种石斧、石锅及火灶等,还有像三脚香炉一样的陶器,村民把完整的陶器主动上交给了当时的文物部门。至于红红绿绿的碎砖破瓦,难以计数。直到1997年盖梅迪雅居8号楼时,施工方还挖出过东西。 《石家庄市地名志》一书中记载:据文物部门考证鉴定,此处为旧石器时代晚期至新石器时代初期的文化遗址,属于仰韶文化类型。不过,石器时代的时间跨度太长了,到底距今有多少年呢?记者在石家庄市政府官方网站上找到了较为确切的答案:距今约6000年至7000年。 可以想像,6000多年前,先民定居在这个土坡上,形成了这里最早的村庄。仰韶时期的人们以种庄稼为主业,同时也饲养家畜、渔猎和采集;他们用各种磨制的石器干活,家里用各种烧制的彩陶作器皿。白佛村民发现的那些红绿瓦茬,或许就是6000多年前先民家里盆盆罐罐的碎片。 这个土岗还有一个别名,叫“青风亭”。村里人推测在岗子的制高点上,应该有过一座亭式古建筑,但是谁也没见过,也没听老辈人说过,“估计早就毁坏了。”郝新华说,上世纪搞“四清”时,曾在那儿挖出过琉璃质地兽头,不知是不是青风亭的遗存。 白佛村 1400年风雨坎坷 原始先民是否一直在此居住,不得而知。再往后关于村庄历史有证可查的记载,就是建造于北齐时期的兴宁寺与白石佛。从梅迪雅居小区出来,过中山路来到路北,大约就是白佛客运站向西斜对面那个位置,有一条通往白佛村的南北向主路,名叫兴宁寺街。这条路快到尽头时,位于路正中的兴宁寺迎面进入视野。 兴宁寺座落于一米半高的砖台之上,只有一间正殿,看上去旧了,柱子底端漆皮多有脱落。整座建筑仿佛雕梁画栋,却原来除了门窗是木头的,其余全是水泥制作。这是“文革”中兴宁寺遭毁坏后,村民于1987年重建的。不过,寺里的白石佛却是地道的古物,为了防盗,大殿做了两道门,木门里边还有一个铁栅栏门。隔着铁门,可以模糊看见一尊灰白色佛像矗立在大殿内。 兴宁寺只在初一、十五开门供信众上香,不过记者很容易就打听到了保管钥匙的吴淑兰的家,今年80岁的她依然身板硬朗,她十分乐意为外来客人介绍这尊石佛。在她的带领下,记者进入殿内,看到一尊约高4米的石佛。石佛身披红黄绸布,看不清雕刻的衣纹。从侧面拨开红布,能看见石佛脚踩莲花。佛像背后有一块灰色石板,边缘残缺断裂,细看可以发现上边如行云流水一般的花纹。吴淑兰说,石板、佛身和莲花底座是一体的,用整块汉白玉雕成。在佛像背后垒了宽2米的水泥靠板,才让这尊大佛稳固矗立。 据《石家庄市地名志》记载,兴宁寺始建于北齐天保元年(公元550年)。历史上的兴宁寺比现在要大得多,寺前广场一直延伸到现在的高台往南三四十米处。曾经,兴宁寺有围墙、山门、前殿、后殿、东西厢房共12间,整座建筑雄伟壮观、富丽堂皇,使人有近看是寺、远看似城的感觉。明嘉靖三年(公元1524年)一块重修碑上,刻有“郡城南下迤隔滹沱河驿涂右掖地名白佛村……村因寺识……大齐天保元年创建……”等字样。 今天,这块证明村庄历史、村名来历的碑,还有没有呢?今年64岁的村民马桂增指着寺前高台上一块躺倒在地的石碑告诉记者——它就是。几个人合力搬开压在碑上的石板,又打两桶水冲去上边的泥沙,却只能看见碑上模糊有字,怎么也看不清关于年代的记载。 历史上,这尊白佛历经劫难。首先是日伪时期两次遭偷,因为佛身太重,贼们就试图割走佛头。虽然两次都没得逞,但钢锯切入石佛脖子有三分之一深。村民不得不用砖垒起一座佛龛,把石佛整个罩在里边,钢丝焊网,只露面部。“文革”初期,村里规模不亚于兴宁寺的三官庙毁坏殆尽,这尊石佛也肯定不能再供着了。于是,二队村民卜庆录等十来个人,用绳子把佛像拉倒,就地掩埋了。 1987年,村里拿出9万余元重修兴宁寺,村民自发捐款3万余元,大殿落成,白佛被重新安放。但文物大盗贼心不死,1993年6月2日夜,窃贼破门而入,割走白佛前脸,只剩双耳和后脑勺。这事气坏了村民,他们只好请来曲阳石匠,重新雕刻汉白玉前脸接上。今天看这尊白佛,完全看不出后接的痕迹,据说面目和原来几乎一样。村民焊了铁门铁窗加固大殿,后来,贼又偷过一次,未及下手就被村民发现,一路追撵到东二环,最终被抓住扭送进了派出所。 保国粹 “白伏”变白佛 据资料记载,曾经,兴宁寺石佛背后的墙上,写有“保全国粹”、“珍重村名”八个大字。不过今天即便七八十岁的老人,也对此没有一点儿印象。想来是年代太久远了。 古人有先见之明,告诉了后人应该怎么做。可是,还是发生了小小的曲折。自清末以来,常有外村人将白佛村名误写作“白伏”。但本村人还是明白的,马桂增家上世纪50年代留下的一个粮食布袋上,印的还是白佛二字。到了上世纪60年代初,这一错的名字却得到了通用。 “那个年代什么都提倡‘改一改’,比方说生了小孩去登记名字,想叫个‘富贵’啦什么的,人家就会说,叫什么‘富贵’呀,应该叫‘跃进’!”马桂增清楚地记得,大约在上世纪60年代初,村里的公章改刻成了“白伏”二字。 1982年,石家庄推行地名标准化。狂热的年代已经过去,人们静心反思:本来应该尊重历史。于是又改回了“白佛”二字,并沿用至今。 三角河 一“笔”一“砚”写传说 从兴宁寺出来,沿街南行约百米,路东有一个“三角河公园”。这里原来是一个大水塘,本地俗称“河坑子”,后来填平修了公园。关于这个河坑子,还有一段很美的传说。 马桂增告诉记者,传说白佛北边的十里铺村有一个宝塔,像枝“笔”,白佛村的河坑子像“砚台”,一笔一砚是当地的两宝,晴天时,河坑里能看见宝塔的倒影(其实两地相隔不下五华里)。后来燕王扫北把这两宝拿走了,从此,白佛村的气候就一年比一年显干。 据马桂增回忆,河坑子占地不下六七亩,呈不规则三角形,推测是古时候村民利用低洼地挖出的一个排水蓄水池。河坑容量巨大,村里的雨水流入河坑蓄积起来,一般不会往村外流,不淹庄稼。马桂增小时候常下去游泳,记得水最深处达四五丈。原来,河坑子四季不干,到上世纪50年代后期,春末最旱的时候,河坑子见了底。当时,马桂增看见坑底有个砖垒的圆形小井台,推测可能是泉眼。上世纪60年代以后,河坑里的水一年比一年少。近些年,村里修了下水道,也不用河坑子排水了,2003年,河坑子彻底被填平修了公园。 河坑子的东边缘,大约五户民房所占的位置,就是“文革”时被毁坏的三官庙所在地。村主任张广利记得,三官庙前曾露天放着不下几十尊石像,小时候下河坑子游完泳,常到三官庙来玩,摸摸石像的头和脸,觉得很有趣。可惜这些石像无一存留下来。 从三官庙位置往南,沿一条东西向小街向西走不远,有一个丁字路口,从这个路口往南一拐,路东有一座很小的关帝庙。关帝庙由来已久,庙的北墙根靠着一高一矮两通石碑,都是清末的重修碑记。现在这个庙是“文革”以后重建的。进入庙里,东面正墙上挂着彩绘关公像,南边墙上挂着刘备和张飞像。关公旁边有大刀周仓像。马桂增说,曾经这庙里有一副对联非常绝妙,上联是:“兄玄德弟翼德德兄德弟”,下联是:“师卧龙友子龙龙师龙友”,横批是:“读春秋看春秋亦步春秋”。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