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路过和布克赛尔草原,从未意识到天下竟有如此美好的地方。汽车在平展的沥青路上行驶,绿色的草原向远方的天际延伸而去,前方没有山,与天相接的地方仍是大片的草原。弄不清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否高于远方,但草原却是呈弧线向天际奔去。 华美的贵妇 从福海返回乌鲁木齐时,我一直在回想和布克赛尔草原留给我的回忆。这是我第一次路过和布克赛尔草原,我从未意识到天下竟有如此美的地方。 汽车在平展的沥青路上行驶,头顶有一团硕大的白云。车在行,云也在行,好像是个被我们拖动的降落伞。忽然,我们眼前刺眼的阳光暗了下来,等我抬起头时,和布克赛尔的绿色已布满了我们的整个视野。绿色向着远方的天际延伸而去,与天相连的地方仍是一线浓绿的草原。我弄不清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否高于远方的位置,但草原分明是呈弧线向天际奔去。调动我的想象,也仅仅是两种结果:直奔而去,要么是面临绝境,从草原的一线天上掉下去,或是化入一切皆空的蓝天里。然而这仅是想象,理性思维的出现,是在我第一次从这里看到地球边缘的圆弧,那被远方太阳照射的灿烂白云,挂在和布克赛尔草原的草梢上。 如果要作一个比喻,我要将和布克赛尔比作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她的美是一种国色天香的风华。从草原向远处看,是满眼一致的碧绿。但当你把目光拉至近处时,就能看出绿色也有不同的层次。 再往近处看,绿色之中有无数的小花。虽说草原无大花,但小花有时也是大花:无数的小花时而会连成一片,像画家随时手抹上的一笔油彩。这花阵是异常诱人的,那么弱小又是那么巨大;那么娇嫩,又是那么粗犷。 纯净的天堂 头顶的白云飞到我们的前面,与天边的白云汇合在一起。草原上空的白云与别处白云是极不相同的,因为天格外的蓝,所以白云也显得格外白净。 是空气过于清纯,还是阳光过于柔和,使白云的层次也格外清晰。一团连着一团,如牡丹的花瓣,如巨大的棉球。因为草原绿色的衬托,天空一直保持着湛蓝的颜色,没有混浊,没有雾翳,没有杂色。 其实,无论是白云、天空、草原,只有让它们融为一体时才是草原的独特风光:蓝天向远方延伸,白云在天际等待,草原铺下巨大的地毯。车行于其中,我们和车都成了油画中的景物。 我们看到的马群,不是奔腾不羁马群,而是悠闲自得的马群。它们摇着尾巴,随意地吃了几口嫩草,然后仰起头,漫无目的地遥望着蓝天。它们光亮的皮毛是草原乳汁的滋养,是草原清风的梳理。公路边的羊群就像遗落在草原的白云。 牧民跨马扬鞭,那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剪影。草原的西边是低缓起伏的山,可以看出,山上没有树,但却被浓绿的氤氲笼罩着,隐隐约约,似有似无,始终追着草原而行。这一切,必须是把目光拉近了才可以看到的,和布克赛尔装满你胸中的风景仍是草原、蓝天、白云。 一阵小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马群、驼峰都没有被惊动,远处的羊群也没有被惊忧,它们才是依附于草原的生命。它们知道,草原横无际涯,找不到任何避雨的地方,只有那些不知名的小鸟在低空飞翔。 融化在草原 和布克赛尔草原是干净的,几乎是一尘不染。碰到这种原始的、人类的脚步尚未来得及践踏的地方,我便不由得思考起这个地方:和布克赛尔草原多少岁了,它保持不变地存在了多少年,这么多年过去后它一直沉默无语吗?它有过寂寞的感受吗,当它寂寞的时候又是如要排解呢?它的情侣是谁,当天空的白云向它扑来,又亲切地抚过它的全身时,是不是也算另一种形式的亲近呢? 和布克赛尔草原是不会想这么多的,因为它没有欲望,它让鸟儿、马群、羊群梳理着自己的华丽外表,然后在天空照出自己的影子,这样就完美了,这样足够它存活几亿年。 一位与我去过和布克赛尔草原的同行说,在和布克赛尔草原是看不到自己的,不仅仅在于人的渺小,是因为他被草原融化了:当他看到蓝天时他就是蓝天,当他看到马群时他就是马群里的马匹。 除了这番感受,我还有另一个在草原旅游的办法:看到远方的牧民家里,我便寻找通往牧民家的小径,然后让自己的思维走下车,顺着这条小径走进牧民家中。你会看到有个小姑娘捧着水向你走来,炕上已给你准备了好多蒙古族小吃,甚至可以马上闻到帐房里固有的草原味道。 你还可以把自己变成羊、变成马,去看草丛中的小动物如何繁衍后代,去听野草在土地上生长的声音,去闻草根旁泥土的香味。当然,你还可以直接变成草原,你就是和布克赛尔。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