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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振铎论《诗序》(2)

http://www.newdu.com 2018-01-16 未知 newdu 参加讨论

    三、《诗序》观点自相矛盾
    爲了让读者了解《诗序》的美刺说,并没有一定的标准,郑氏用类比归纳法来分析,发现了《诗序》的许多矛盾。所谓类比归纳法,就是将《诗经》中同一类别的诗合拢来看,同是爱情诗,《诗序》所定的诗旨应该相差不远;同是祝颂的诗,也是一样。当郑氏用这种方法作归纳时,发现《诗序》所定之诗旨,根本不符合这原则。例如《周南•关睢》、《陈风•月出》、《陈风•泽陂》三首情诗,《诗序》所定诗旨完全不同,兹将诗篇内容和《诗序》所定诗旨胪列如下:
    周南
    •
    关雎 关关睢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关睢,后妃之德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是以关睢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
    陈风
    •
    月出 月出皎兮,皎人僚兮,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浏兮,
    舒优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
    舒天绍兮,劳心惨兮!
    月出,刺好色也。在位不好德,而说美色焉。
    陈风
    •
    泽陂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
    有美一人,伤如之何!
    寤寐无爲,涕泗滂沱!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
    有美一人,硕大且俨。
    寤寐无爲,辗转伏枕!
    泽陂,刺时也。言灵公君臣淫于其国,男女相说,忧思感伤焉。
    郑氏以爲《关睢》是写男子思慕女子,而达到寤寐求之、辗转反侧的程度;《月出》是写男子在月下徘徊,见明月之光,而思念所爱之人。《泽陂》思念所爱之人,至于寤寐无爲,涕泗滂沱、辗转伏枕的程度。可见三首情诗的内容是差不多的。可是《诗序》的说法就完全不是这一回事,郑氏批评《诗序》说:
    试再读《诗序》:他所说的真是可惊。原来《关虽》是美“后妃之德”,《月出》却是“刺好色”,是说“在位不好德,而说美色焉”的;《泽陂》却是“刺时”,是“言灵公君臣淫于其国,男女相说,忧思成伤焉”的。我真不懂:爲什么同样的三首情诗,意思也完全相同的,而其所含的言外之意却相差歧得如此之远?我真不懂:爲什么“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二句,在《周南•关虽》之诗里,便有这许多好的寓意,同样的“寤寐无爲,辗转伏枕”二句,在《陈风•泽陂》之诗里,便变成什么“刺时”,什么“言灵公君臣淫于其国……”等等的坏意思呢?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了!
    由于《诗序》所说三首诗的诗旨完全不同,所以郑氏特别提出质疑,认爲是不可思议的事。
    郑氏又举《小雅•楚茨》和《大雅•凫鷖》两首祭祀诗爲例:
    小雅
    •
    楚茨 济济跄跄,
    挈尔牛羊,
    以往烝尝。
    或剥或亨,
    或肆或将。
    祝祭于祊,
    祀事孔明。
    先祖是皇,
    神保是飨。
    孝孙有庆,
    报以介福,
    万寿无疆!
    楚茨,刺幽王也。政烦赋重,田莱多荒,饥馑降丧,民卒流亡,祭祀不飨,故君子思古焉。
    大雅
    •
    凫鷖 凫鷖在泾,
    公尸来燕来宁。
    尔酒既清,
    尔殽既馨,
    公尸燕饮,
    福禄来成!
    凫鷖在沙,
    公尸来燕来宜。
    尔酒既多,
    尔殽既嘉,
    公尸燕饮,
    福禄来爲!
    凫鹭,守成也。太平之君子能持盈守成,神祇祖考安乐之也。
    郑氏认爲这两首诗,《楚茨》的辞意很雍容堂皇,《凫鷖》的辞意也是如此,毫无不同。但爲何《诗序》所定的诗旨相差这么多?郑氏推论说:
    因《楚茨》不幸是在《小雅》里,更不幸而被作诗序的人硬派作幽王时的诗,于是遂被说成:“刺幽王也。政烦赋重,田莱多荒,饥馑降丧,民卒流亡,祭祀不飨,故君子思古焉”了。至于《凫鷖》则因它在《大雅》里,于是《诗序》便美之曰:“守成也。太平之君子能持盈守成,神祇祖考安乐之也。”我不知《楚茨》的诗里,有哪一句是说“祭祀不飨”的?“挈尔牛羊,以往烝尝”与“尔酒既清,尔殽既馨”有什么不同?“报以介福,万寿无疆”与“福禄来成”、“福禄来爲”又有什么分别?爲什么《楚茨》便是刺,《凫鷖》便是美呢?这种矛盾之处,真令人索解无从。
    郑氏以爲两诗的内容相同,《诗序》所定诗旨所以不同,是因爲《楚茨》编在《小雅》,被说成是刺幽王的诗。而《凫鷖》因爲编在《大雅》,就被认爲是赞美的诗。郑氏质疑《楚茨》的“挈尔牛羊,以往烝尝”、“报以介福,万寿无疆”,和《凫鷖》的“尔酒既清,尔殽既馨”、“福禄来成”、“福禄来爲”有什么不同?爲何《楚茨》是刺,《凫鷖》是美?
    郑氏又举《召南•草虫》、《王风•采葛》、《郑风•风雨》、《秦风•晨风》、《小雅•菁菁者莪》、《小雅•裳裳者华》、《小雅•都人士》、《小雅•隰桑》八首诗,认爲这些诗的内容都相差不远,而《诗序》所定的诗旨,却南辕北辙。郑氏说他想了半天,想不出道理来,后来终于想通了,他说:
    因爲《草虫》是在《召南》里,所以便以爲是美,《风雨》是在《郑风》里,所以不得不硬派他一个刺。《隰桑》、《裳裳者华》因爲已派定是幽王时诗,所以便也不得不以他爲刺诗。
    可见《诗序》定诗旨时,并不是从诗的内容来决定,而是看该诗是属于哪个风,哪一个君王的时代,郑氏感叹地说:《诗序》的精神在美刺。而不料他的美刺,却是如此的无标准,如此的互相矛盾,如此的不顾诗文,随意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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