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栏的话: 中国梦是国家民族的梦,也是每个中国人的梦。中国梦包含着中华民族的复兴渴望,同时包含着中华民族的伟大追求。 1840年鸦片战争后,中国逐渐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屈辱和抗争,让民族复兴成为近代中国的主题。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回顾近代以来,为了实现中国梦,无数仁人志士勇敢探寻、不懈追求,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做出了极大贡献。今天的中国,民族复兴的追求仍在继续。回望来路,我们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接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梦想;回望来路,我们也不应忘记民族复兴之路上执著寻梦的人们。从今天起,本版将推出“近代中国寻梦人”系列报道,选取新中国成立前的10位近代知名人士,讲述他们的“寻梦”故事,敬请关注。 2006年4月,胡锦涛访问美国耶鲁大学发表演讲时提到“156年前,一位名叫容闳的中国青年走进了耶鲁大学校园,4年后他以优异的成绩获得了文学学士学位,成为毕业于美国大学的第一个中国留学生。此后,一批又一批中国青年来到耶鲁大学求学。”演讲中提到的这位中国青年,就是开创了留学教育事业先河的容闳。 留学耶鲁 1828年,容闳出生于广东省香山县南屏村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南屏村与澳门相距不到4英里。澳门是西方人最早在中国办学的地方。由于家境贫困,容闳的父母托人将7岁的容闳送到西方人办的学校里寄读。18岁那年,教会学校的布朗校长因身体原因要回美国,临行前他将班上的3个学生带走,其中之一就是容闳。 读完中学后,容闳想在美国读大学,经费却一直没着落。他的资助学校提出,如果容闳愿意签字立据,保证毕业后回中国当传教士,可以给予奖学金。容闳的愿望却是学成之后要“利用一切机会为中国谋福利”,认为签署这样的“志愿书”,“不利于促进实施我造福中国的计划”,因而毅然拒绝这项助学金。1850年夏,容闳在布朗校长的帮助下联系到了一个慈善组织,在这个组织的资助下进入耶鲁大学学习。在耶鲁大学,容闳每天都刻苦用功,虽然预修不充分,但他学习刻苦,英文论说连续获得第一名,因此受到了“异常器重”,即使校外人也常“青眼相向”。为了解决经费问题,容闳在校谋求职业,为同学们办过伙食。后来,他又获得耶鲁大学兄弟会图书管理员的职位,得以半工半读,完成了4年学业。由于当时留学的中国人少之又少,他毕业的时候,很多人参加毕业典礼就是为了看一看这位优秀的中国毕业生。 采办机器 抱着“学成归国,有所设施”的热忱,容闳放弃了居留美国的机会。1860年,容闳和两位美国传教士一起来到了南京,拜见了当时太平天国运动中的干王洪仁K炎约荷钍芪鞣轿拿鹘逃乃芄毕椎牟拍埽槟晌呦罱ㄒ椋唇ㄉ柘执隆⒄巍⒕谩⒔逃姆秸氪蠹疲骸吧枇⑽浔秆#匝啥嗍醒吨佟保弧敖⒑>!保弧鞍涠ǜ骷堆=逃贫龋砸战淌ゾ形骺巍保弧吧枇⒏髦质狄笛!薄4送猓拱ā白橹矫裾保弧白榻蒲Щ木印保弧敖⒁刑逑怠钡取5笔碧教旃ㄒ逊缬昶。斓技鸥槁洌饶谮А:槿诗给容闳封了太平天国的“四等爵位”,但容闳把官印原样奉还。他将太平天国与埃及石人首相比,认为革命的愿望和败坏的道德只能“促其灭亡”,而不能实现他的理想,大失所望,落魄离开。 1863年,在旧识张斯桂的引荐下,容闳拜见了对他这一生有“知遇之恩”的曾国藩。曾国藩希望他能够带兵打仗,容闳拒绝了。他怀着“以西方之学术灌输于中国,使中国日趋于文明富强之境”的想法。但是,他知道要在这个时候提出兴办教育的计划是不合时宜的。后来,趁着洋务运动兴起之机,容闳向曾国藩提出了兴办“制造机器之机器”的计划,得到了曾国藩信任和支持。曾国藩令他出国采办机器设备。容闳往返历时将近两年,采买的机器安全抵达上海,充实了曾国藩规划、李鸿章负责的江南制造局。因为采办机器之功,曾国藩保奏容闳为五品实官,命他协助管理江南制造局。这个标志着中国近现代工业开端的制造局,成为了容闳实现梦想的起步之处。 容闳向曾国藩建议在江南制造局内设兵工学校,招收中国学生,教授机器工程的理论与实验,培养自己“完全独立操作”的工程师和机械师及所需的技术人员,其后成效显著。这让容闳部分实现了他“教育兴国”的梦想。他觉得离他的终极梦想近了,便不失时机地提出要从中国学童中选派优等子弟出国留学,“造就人才,以备他日国家之用”。 幼童出洋 容闳一直抱有“予既受此文明之教育,则当使后予之人,亦享此同等之利益”的愿望,刚一回国就设想了官派留学生计划,在得到曾国藩的赏识后,终于有机会得到位高权重者的支持。 1870年6月,曾国藩、丁日昌被派处理天津教案,容闳为译员。容闳再次提起留学教育计划,丁日昌趁机向曾国藩奏报,得到曾国藩的首肯,并由曾国藩、李鸿章、丁日昌等联名上奏。1870年冬,清政府批准留学计划。容闳回忆说:“这实在是一个令人欢乐的极好消息,中国教育工程至此成为一个真真切切的事实,这在中国历史上开创了一个新纪元。”之后,官费派遣留学生的计划得以落实,任命容闳为出洋副委员,主抓幼童选派和监督事务。 1871至1875年间,在容闳克服种种困难的运作下,一共有4批共120名幼童出洋。他们的费用全部由政府负担,回国安排工作,现在看来简直是做梦也难得的美事,但当时没有家长愿意把孩子送到大洋彼岸的“野蛮番邦”,并且一去就是15年。容闳这个总负责十分为难,报名的幼童几乎没有一个是世家权贵之弟,大多出身寒微。到美国后,容闳采取了前卫的管理方式,让幼童两人一组分散居住在志愿报名的当地家庭,使孩子们感受到家庭温暖,并且更加迅速地融入美国社会。这些幼童一到美国就以惊人的速度克服语言障碍,成为各校中最优秀的学生。 中美之间巨大的文明落差导致孩子们做出清政府认为“大逆不道”的举动:他们几乎都脱了长袍马褂穿西装,个别胆子大的剪了辫子,跟主人去教堂受洗信“异教”,见了清廷留学生长官不行三跪九叩之礼。留学监督陈兰彬、吴嘉善对此大为焦虑,屡次和容闳激烈争论,还写信向李鸿章告状。朝中保守派听说幼童在美被容闳纵容得“腹少儒书,德性未坚,尚未究彼技能,先已沾其恶习”,纷纷主张撤回留学生。1881年6月,清廷下令将全部留学生撤回。 这些留学生回国初期因“奇装异服”、“不识礼仪”,饱受排挤和谴责,被随意发配到与所学专业根本不搭边的行业。但他们凭着真才实学,迅速成长为近代中国的中坚力量。这其中有铁路工程师詹天佑、开滦煤矿矿冶工程师吴仰曾、北洋大学校长蔡绍基、清华大学首任校长唐国安、民国开国总理唐绍仪、交通总长梁敦彦、外交家欧阳庚,还有多名加入海军,在甲午战争中殉国。容闳送出去的学生,归来后无论才干、见识、人品,都堪称一世俊杰。 容闳的留学教育计划,虽然半途夭折,但他打开了留学教育的大门。此后,清政府不断地派人去国外学习。1877年福建船政局的船政学堂开始派学生留学欧洲,去法国学习造船理论和技术,去英国学习驾驶,并于1882年、1886年分批不断派遣。19世纪末20世纪初,官费、自费留学生大批到世界发达国家学习,容闳开创的留学事业成为一股不可阻挡的潮流。他以一人之力带动一批,以一批影响一代,以一代造福一国的留学教育,为封闭的中国打开了通向世界的大门,开创了留学教育的先河,培养了一批批富国强兵的栋梁之才,深刻影响了中国近现代历史的进程。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