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侃是著名的国学大师、语言文字学家,与其师章太炎并称为“章黄学派”。黄侃一生严谨治学,读书极多,且很有心得,总结他的这些读书经验,对于后学来说,不无帮助。 黄侃9岁能读《经》,日逾千言;10岁便已读完四书五经,人呼“神童”。父亲黄云鹄曾致信黄侃劝诫道:“尔负圣童之誉,须时时策励自己,古人爱惜分阴,勿谓年少,转瞬即老矣。读经之外,或借诗文以治天趣,亦不可忽。”在那个时代,黄云鹄能注意“借诗文以治天趣”是不易的。天趣不仅可以培养个性,对黄侃日后深厚的文学修养也起了巨大的作用。 黄侃读书非常认真,他曾言,“要如一字不识人”,方能读书。意思是对书要存有敬畏之心,只有空腹以待,才能充分吸收。黄侃读书,喜欢随手圈点,许多书都不止圈点了一遍。他曾圈点《文选》数十遍,圈点《汉书》、《新唐书》等三遍。《清史稿》全书一百册,七百卷,他从头到尾,一卷一卷地评加圈点,绝不跳过。 对于重要的书籍,黄侃总是正襟危坐地去点读。每次读书之前,记下启卷时日,读完,再记下时日。因此,他把读书时只是随便翻翻,点读数篇辄止者称作“杀书头”。他生平最恨“杀书头”,说这种人,一生都不会读好书,并且还关系他本人的寿命。 黄侃曾说:“书是给人读的,尽管在上面批写,不要把它奉为神明似的。”他读清代著名经学家郝懿行的《尔雅义疏》,每篇几乎都写得满满的,认为郝氏不对的地方,他便给他一条“红勒帛”。 黄侃终日醉心读书做学问,常废寝忘食。一次,朋友登门拜访,进门只见黄侃一手捧书,一手拿馒头,放到嘴边欲吃,却又停下。朋友知黄侃正沉溺其中,便静坐等候。忽然,朋友只听“啪”的一声,一看,原来黄侃读到开心处,先在桌上猛一击掌,再将馒头蘸着朱砂和墨汁放入嘴里,顿时成了一个大花脸。朋友笑道:“你这哪里是读书,分明是吃书啊!” 黄侃在日记中常为琐事扰其读书而苦,又以能多读书为快。他日记中常记载:“假日,终日有人来,不能读书,甚苦。”“客多,无暇看书,此日可惜。”如果一日中能多读书,他则非常高兴:“竟日得读书,最乐。”“今日所览特多,也快也。” 关于黄侃读书之苦,许多学者津津乐道,但他并不以为苦事。有一次,黄侃与学生陆宗达闲聊,黄问陆:“一个人什么时候最高兴?”陆不知道老师此问何意,就乱猜一通,说这个最高兴,又说那个最高兴。黄侃听后,都只是摇摇头。最后,陆问老师答案是什么,黄侃笑着说:“是一本书圈点到最后一卷,还剩末一篇儿的时候最高兴”。这次谈话让陆宗达终生铭记于心。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