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未名湖边走,不久就到了朗润园,汤一介先生和乐黛云先生就住在这里的13号楼,103室。 房子灰扑扑的,一点也不打眼,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建筑风格,走廊很大,很空旷。汤一介觉得很不错。“能够住在学校里,每天能绕着未名湖散步,很好了。” 汤一介先生与乐黛云先生夫妇(资料图 图源网络) 汤一介的家不大,但惹眼的是他的书房,满满的书,从地面直到屋顶。房间里还放满了兔的小工艺品,因为汤一介属兔,老伴乐黛云不管去哪里出差,都会捎一个小兔子回家。 虽然有数次机会留在国外一流大学任教,薪酬、环境都要比国内好得多,他都放弃了,对于他们这一代知识分子来说,“活着就意味着责任”。 “事不避难,义不逃责。”祖父汤霖是这样对父亲汤用彤说的,父亲汤用彤是这样对汤一介说的。 图为1952年的汤一介(资料照片) 那一年,他想去延安 小时候的汤一介住在南池子的缎库胡同。由于父亲汤用彤先生一直在北大教书,生活条件还不错。在汤一介的回忆中,他们住的房子很大,有四五十间,院子也很大,每到冬天的时候,他们就往院子里泼水,在那里溜冰。对于汤一介而言,那真是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父亲汤用彤是一个“为学术而学术”的学者,家里事都不太管,他在前院有一个书房,甚至卧室也在前院。母亲张敬平也出生于湖北黄冈大族,吃饭穿衣,生活起居,一应都是母亲安排。 童年的无忧岁月直到抗日战争爆发为止。父亲随北京大学到了昆明。母亲带着汤一介和他的弟弟、妹妹,从北京先到天津,再从天津到上海,由上海到香港,转越南,到昆明。 事隔已经差不多60多年,汤一介还记得当时的辛苦:“有半年都在路上走。”考进了西南联大附中,这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 比汤一介高一年级的同学余绳荪,北大中文系教授余冠英的儿子,不知怎地找到了一本《二万五千里长征》,也就是《西行漫记》,他们几个越读越觉得延安有意思,非常向往,于是各自拿了家里的钱和金子,决定到延安去。 “我们几个先坐火车,然后坐那种非常危险的敞篷的运盐车,先到了贵阳。”他们当时想从贵阳到重庆,然后转到西安,再到延安。可是,一到贵阳,他们几个就被宪兵给拿住了,关在侦缉队里,而他们手上,还拿着本《二万五千里长征》。 “当时心里非常着急,不知谁发现,屋子的地板有很多缝,我们就把书一页一页地撕掉,塞到地板里去了。” 延安没有去成,联大附中也不欢迎他们几个激进学生回去了,这样汤一介就转学到了重庆的南开中学。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