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只是未知。 希腊大哲学家苏格拉底认为,无人有意做恶,恶只是来自于无知。王阳明这里虽然没说恶,但观点与苏格拉底却是一理。根据这种观点,一个人如果真的知道了什么是好的、善的,那他一定会去做。如果他没有付诸行动,原因只有一个:他并未真正认识到善;同样,坏人作恶,原因也是对于善的无知,或者没有真正认识到善。 王阳明像(资料图 图源网络) 古人所以既说一个知又说一个行者,只为世间有一种人,懵懵懂懂的任意去做,全不解思维省察,也只是个冥行妄作,所以必说个知,方才行得是;又有一种人,茫茫荡荡悬空去思索,全不肯着实躬行,也只是个揣摸影响,所以必说一个行,方才知得真。 从这段话里,我们可以了解到。王阳明所说的知和行的关系是多方面的。一方面,行必须有知的指导,行必须借助知的反思;而行则可以检验、修正知。知行合一,知和行本来就该是一体两面。 虚灵不昧,众理具而万事出。心外无理,心外无事。 虚灵,指的是宁静荡淡而智慧之意。虚灵原指宇宙世界最初的一种朦胧,混沌与原始的状态。从人的角度来说,虚灵指人的返璞与归真,体现出一个人人的真、善、美,它多以一种境界、风格而存在。在王阳明这里,虚灵大概与良知意思相通。 这句话的意思是,当心达到“纯是天理”、“虚灵不昧”或者说“致良知”状态的时候,也就是一个人的心达到非常寂然、专一、虚静的时刻,那么万事万物的道理就会自动显现。所以说,心外没有理,心外没有物。一切外求者,都是缘木求鱼。 人胸中各有个圣人,只自信不及,都自埋倒了。 这句话有三个层次的含义。第一层是说,人人心中都有个圣人,人人皆可以为圣人,为尧舜。第二层是说,人要成为圣人,必须反求诸己,向本心里致良知,寻求万事万物之理。第三个层次是说,人心中的“圣人”为自身不当的行为、观念所掩埋、所遮蔽,人若要成圣,则必须除掉这些遮蔽本心的行为和观念。 人心是天渊。心之本体无所不该,原是一个天。只为私欲障碍,则天之本体失了。心之理无穷尽,原是一个渊。只为私欲窒塞,则渊之本体失了。如今念念致良知,将此障碍窒塞一齐去尽,则本体已复,便是天渊了。 天、渊是两个词,高天和深渊。王阳明这里直接把人的心称作高天、深渊,意在强调,人心无所不包,原本就是像天、渊那样深不可测。只是这样高远和深邃的心,却常常被私欲所填充,所以失去了本来的高远、深邃,不能够无所不包,不能够海纳万物。 良知是造化的精灵。这些精灵,生天生地,成鬼成帝,皆从此出,真是与物无对。人若复得他完完全全,无少亏欠,自不觉手舞足蹈,不知天地间更有何乐可代。 《庄子》里面说“道”是: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可见“良知”之于王阳明,就如同“道”之于庄子。人若果能完满地致良知,完全复归本心,那就能获得天地间最大的乐,这种快乐周遍通达,畅于四肢。 人之本体常常是寂然不动的,常常是感而遂通的。未应不是先,已应不是后。 王阳明认为,良知是寂然不动的,人只有在寂然的状态中才能“致良知”,也才能感而遂通。 后面一句是说,事情没有发生(应对)时,不能说其是先,已经发生(应对)时,也不能说其是后(因为事物的“理”先于“事物”存在,事物的发生或者应对只不过是对已经早先存在的“理”再次践履一番而已)。 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一年春天,王阳明和他的朋友到山间游玩。朋友指着岩石间一朵花对王阳明说,你经常说,心外无理,心外无物。天下一切物都在你心中,受你心的控制,你看这朵花,在山间自开自落,你的心能控制它吗?难道你的心让它开,它才开的;你的心让它落,它才落的? 王阳明的回答很有味道:“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