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司马南:网友朋友大家好,今天是2008年的3月16号,《两会听证会》今天继续开会。在整个两会期间我们听证会已经举办了12场,今天是第13场,我们今天的听证会话题是“儒学能否浴火重生”。 实际上我们在拟定这个题目的时候考虑的比较复杂,我们是想和网友朋友一起讨论中华民族的文化传承的问题,,这个话题在两会期间有很多的代表、委员都谈到,近一段时间以来若干新闻事件也和这个文化传承的问题有关,比方说端午节的申遗问题,比如繁体字的问题,比方说小孩儿在小学阶段要学习京剧的问题,很多委员代表义正词严地讲要保护中医文化的问题,再往远一点儿,有人提出应该用汉符作为我们的国符,差不多同时间,也有人认为我们的硕士毕业生、博士毕业生,毕业的时候他那个学位符应该改为汉符,也有硕士、博士他们提出来,说圣诞节我们中国人没有必要过,有十博士联名反对过圣诞节,如此等等。 我们今天在这样一个背景下,讨论关于文化传承问题,我们想把话题稍稍集中一点儿,就集中在一个敏感的、核心的问题上,那就是儒学。儒学到底能够不能够浴火重生?这个话题其实相当的广泛,在我们一个多小时的听证会当中很难把它说清楚,但是今天我们大家非常有福气,我们请来三位大儒,大知识分子,非常有名,这位是清华大学的秦晖教授,秦晖教授您跟大家打个招呼。 (鼓掌) 秦晖教授先是想鼓掌,后来他又点头,两个动作之间衔接的稍稍有点儿快,源于此。坐在我左手边这位青年学者,他现在是首都师范大学的副教授陈明,陈明人称他是现代新儒学的代表性人物,他博士论文,以至于后来的研究都集中在儒学方面,关于儒学本身他有很丰富的著述,儒学和现实生活的关系他也有很多言论,在网上一搜,帖子很多。坐在我右手边的这位仲大军先生,两次来我们《两会听证会》了,仲大军先生是大军经济观察中心的主任,著名的经济观察家,社会评论家。 今天三位大儒来到本听证会,惟一的遗憾就是司马南,小儒,所以今天的话题集中在这样一个问题上,主要听各位讲,随时向各位学习。我们的编导说开场不妨从李泽厚那儿开始,因为李泽厚先生前几年关于中国的思想文化界,他曾经有一个说法,叫做四星高照,何处人文?四星是指歌星、明星、球星,还有什么星? 陈明:主持人明星。以你为代表。 主持人司马南:包括也不包括我这样的主持人,我们肯定星不起来,没光彩哪儿叫星呢?核心在哪儿,人文在哪儿?到哪儿去找人文?显然这是李泽厚先生对中国思想文化界一个调侃的说法,但事实上表达了某种隐约的忧虑或者说不满意。我想请三位大家,你们不妨对我们思想文化界做一个总体性的、概括式的,当然要简短,这么一个评判。 仲大军:那针对我们今天这个题目发表一个感想,我认为我们这个题目最好叫国学如何浴火重生,最好不要叫儒学,因为儒学不能代表全部国学,因为像历史上有墨学、管子、庄老很多,儒学是一个流派。以前我们独尊儒术,让儒学代表所有其他的成为我们整个国学了,到了中国的今天,应该适当地进行矫正。我们先秦的思想文化是非常丰富的,由于秦汉之后进入到文化的裁减,像墨家反对封建统治者骄奢淫逸,统统被删掉了,打入冷宫。导致了中国的传统文化不全面。所以中国人到今天应该把眼界放宽。儒学实际上这个面相对来说只能是一部分了,以孔孟为代表的。 主持人司马南:仲老师,有这么一个问题,因为咱们时间比较短,国学太负责了,单独儒学就已经很复杂了。 仲大军:因为这个问题不解决,它就涉及到儒学能不能复兴,它不光儒学问题,因为儒学复兴的时候涉及到其他学派也有复兴,互相打架了。光你复兴,为什么不让我复兴啊? 主持人司马南:本主持人遇到十几天未有之辩局,嘉宾要求该题。秦教授,您说说这事怎么弄? 秦晖:其实谈儒学,谈国学,我觉得谈什么都可以,但是你要讲浴火重生,似乎儒学以前已经死了。有一个问题,就是它什么时候死了?当然了,我觉得传统意义上的儒学秦朝之后就已经死了。传统儒学是以三代为摹本的,在春秋战国这个时期应该说它是代表了对整个变化非常不满的,所以这种不满从正面的意义上,你可以说这是一种社会批判,甚至代表着有些人说的知识分子的良心,如果从那些否定他的人就说,那是什么复古倒退,逆历史潮流而动。但不管怎么说,正因为当时的儒学基本上是一个歌功颂德比较少,那种骂骂咧咧的话讲的比较多,所以后来就很不受欢迎,一直到秦的时候就整个给灭掉了。 主持人司马南:坑儒。 秦晖:当然不仅仅是焚书坑儒了,把诸子百家基本上除法家外都给灭了。当然如果放到整个周秦之变的格局上考虑,那么主要还是儒家。墨家也批判,但是那套理想并没有定位在三代,墨子实际上更多是关于未来的说法。但是后来到了秦汉以后,统治者又逐渐经过漫长的过程,又把一些儒学的东西拿来用,但是到底后来那个东西在什么意义上是儒学,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个问题。晚清有很多人说儒学在秦以后就不行了,他们都是希望复兴儒学的。他们恰恰认为2000年来都是强暴政治,他说孔孟如果想复兴,用我们现代的话来讲,那就是必须用自由民主那套把法家给颠覆了,它才有复兴的可能。实际上在晚清一直到戊戌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很多人都是这样的,他们一讲就说我们中国三代的时候是盛世,秦汉以后就堕落了,认为现在西方就是三代,他们儒学要比我们搞的好。因此那个时候并没有所谓的什么抵制西化,那时候没有这个观念。 但是我这里要讲的就是,我们讲他浴火重生也好,讲他重生,他就是死了,你要说它现在重新恢复,原来到底什么东西死掉了?现在我们又到底要恢复什么东西?我觉得这个有非常大的不确定性。 主持人司马南:您刚才给我们讲了儒学的复兴问题,我们先让陈明先生讲几句。陈明先生,关于这件事,两名先生破了题了,您说说您的基本看法,儒学复兴是不是必要的? 陈明:这个问题属于大军刚才讲的,把它改成国学,我觉得跟他不同的看法是什么呢?我们所谓讨论儒学能否浴火重生的问题,实际上是讨论我们在今天,我们国家、我们这个民族在经济得到一定的发展,社会得到更充分的发育,意识形态的空间得到了一定的拓展,这样一个背景下,人们的自我意识、文化意识、文化的需求在很明显地得到了一种复苏或者呈现的时候,我们这个民族的主干文化话语系统是处于一种缺失的状态。在这个时候讨论儒学能否浴火重生,我理解为下面这个意思:在过去相当长的时间,承担着主干性的文化话语系统的儒学,在今天能否经过一番所谓的调整改革,或者重新建构以后重新承担这样一种功能,或者发挥这样的功能。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