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义地说,自从有人类时候起,在旧石器时诸如火的应用(熟食、取暖以及从而发明的灸等)、居住与服装的改善等,都与养生防病、延年有关。但时代湮远,论无实证,故不加详述。我国今存比较成熟的文字系统,最早的应推公元前十四世纪殷商时代的甲骨文了(六千年前的陶器上有些刻划,已带有文字性质,但不成系统)。甲骨文上,已有一些生理(如女子乳房胀为母字,产妇临产先出水后儿头先露的毓字等)和疾病(如牙上生洞的龋字)的记载;也还有一些个人卫生(如沐、浴)与集体卫生(如大扫除称寇帚)的记载;在所载动植物(动物47种、植物15种)中,可能还有些可供药用者。总之,当时已有讲卫生与保健防病的萌芽思想。 《周礼》载有“食医”,并对各类饮食的寒热温凉(指服食)及四季的五味所宜都有明确的规定。春秋时,对养生的记载更具体了,例如:《左传》载医和治晋侯病指出是“近女室,疾如蛊”的结果,已经注意到房室起居对养生的关系,并对四时、五节、六气等与健康的关系引起重视。《古今医统》载范蠡有“服饮药饵”的办法,授术于孔安国等,“寿皆百岁,面如童颜”。春秋战国时期,由于诸子百家学说的兴起对养生学也有很大促进。老子、庄子一派提出“归真返朴”、“清净无为”的养生理论,并编制了导引、吐纳等一整套方法,对后世影响很大。例如:《老子》说“淡然无为,神气自满,以此为不死之药”。《庄子·刻意篇》说:“吹呵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申,为寿而已矣”。这里包括两方面养生的方法:一是充分认识到吸纳新鲜空气,吐出废浊之气,才能维持生命,保健延年(此即吐纳、气功);一是提倡运动,可以加强新陈代谢,促进机体各方面的机能(此即导引、按摩)。庄子所谓的“熊经鸟申”,向来没有实证。幸运的是,1975年在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了帛书导引图,描绘了四十多个姿势的图象,内中的“熊泾”(显见系熊经之抄讹)、“鹞背”(可能与鸟申同属一类),可以引为借鉴。 管子认为“精”是气的物质基础,是人生命之源泉,故主张存精以养生。如《管子·内业篇》:“精气者,气之精者也”,“精存自生,其外安荣,内脏以为泉源”。此外,他还提出存精的具体方法:“爱欲静之,遇乱正之,勿引勿摧,福将自归”,即节欲存精是也。《吕氏春秋》强调精、气、神和形体的统一,是生命的根本。如《尽数篇》说“故精神安乎形,而年寿得长也”。老、庄主张“静”以养神可以长生;吕不韦却主张动,认为“流水不腐,户枢不蝼。形气亦然:形不动则精不流,精不流则气郁。郁处头则肿、为风;处耳则为锔、为聋;处目则为蠛、为窒;处腹则为胀、为府;处足则为痿、为蹶”。吕氏还指出气不宣达与血脉壅塞都是不能长寿的原因,所以“作为舞以宣导之”。吕氏以外,子华子也是主动的,他认为:“营卫之行,无失厥常,六府化谷,津液布扬,故能长久而不敝。流水之不腐,以其游故也;户枢之不蠹,以其运故也”。孔子则主张要动静结合,如《孔子家语》载:“若夫智士仁人将身有节,动静以义,喜怒以时,无害其性,虽得寿焉,不亦宜夫”。 此外,诸子还都认识到自然环境与人体健康的关系,提出“天人相应”的观点。例如: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庄子说“天地者,万物之父母也”。老庄是主张消极的顺乎自然的;管子则主张主动的与自然相适应,如《管子·五行篇》说“人与天调,然后天地之美生”;荀子,则更积极地主张改造自然,提出“制天命而用之”的口号,有“人定胜天”的思想。 先秦诸子的养生思想与实践,到了《内经》可谓来了一个大总结,它从医学的角度来讨论养生问题。《内经》对人的生长发育过程,有很精妙的观察与概括;对衰老、变老的机理,有很确实的认识;还明确提出“治未病”的观点,对预防病变、保健延年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内经》对于养生的原则主要有两条:一是调摄精神与形体,提高防病、防老机能;二是适应外界环境,避免外邪侵袭。《上古天真论》说:“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而去”,是比较全面的概括。《四气调神大论》中,则更具体地阐述了四季的不同养生方法。此外,还记载了许多具体的养生术,如《异法方宜论》的导引、按蹻等。《内经》的理论,对后世影像很大;历代的养生著作,多数是在《内经》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