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朱漆泥金雕花三屏风式镜台(梳妆台) 清宁波雕花拔步床又名千工床。长212、宽120、踏步深60、高228厘米。此床上有卷篷顶,下有踏步,前有雕花柱架、挂落、倚檐花罩组成的廊庑。廊庑右边安放二斗二门小橱一只,上置钟、帽筒、花瓶、镜箱、茶具、灯台;右边放马桶箱一只。反半部是卧床本体,有雕花门罩、垂带、遮枕,床三面围有扩装式的雕刻及彩绘屏风。这种踏步式架子床不仅冬暖夏凉,且在室内再造了一个多功能的、私秘性强的起居空间。 清朱漆云龙纹提梁提桶高45厘米,桶身鼓腹,颈部起两道弦纹。提梁浅浮雕一对反向龙首和一蝙蝠,髹黑漆,灵芝云纹为地,刀法圆润,线条流畅,有雕漆的效果。这类提桶是宁绍较常见的木制容器,常用来盛放糕点、米粉、干果、杂粮之类。但提梁上有如此精美雕刻的,实属罕见。 所谓“十里红妆”是旧时嫁女的场面。人们常用“良田千亩,十里红妆”形容嫁妆的丰厚。旧俗在婚期前一天,女家将置办的奁具雇挑夫送往男家,由伴娘为之铺陈,俗称“铺床”或“发嫁妆”。这铺房尽管不在婚姻六礼之列,但长期以来却是汉族婚俗的重要组成部分。富家嫁妆惊人,床桌器具箱笼被褥一应俱全,日常所需无所不包。发嫁妆的队伍排列绵延数里,故称“十里红妆”。发嫁妆往往成为富家大户人家摆阔夸富的大游行。宋代文学家司马光曾痛陈这陋习:“亲迎前一日,女氏使人张陈其婿之室,俗谓之‘铺房’。古虽无之,然今世俗所用,不可废也。床塌、蔫席、椅床之类,婿家当具之;毡褥、帐慢、衾绹之类,女家当具之。所张陈者,但毡褥、帐幔、帐幕之类应用之物,其衣服袜履等不用者,皆锁之箧笥,世俗尽陈之,欲矜夸富多,此乃婢妾小人之态,不足为也”(见《温公书仪》卷三)。 清朱地黑漆起地浮雕龙凤戏珠纹木酒埕 女方收了男方的聘金,而又不愿落下卖女儿的名声,富家大户就追加资金为女儿置办了日常起居一切所需的家具、器皿作为嫁妆,以免被夫家轻视而怠慢女儿,同时也向社会和男家显示女方的富有。这些嫁妆除了床上用品、衣裤鞋履、首饰、被褥以及女红用品等细软物件在亲迎时随花轿发送外,其余的红奁大至床铺。小至线板、纺缍,在婚期前一天,送往男家。发嫁妆时,大件家具两人抬,成套红脚桶分两头一人挑,提桶、果桶等小木器及瓷瓶、埕罐等小件东西盛放在红扛箱内两人抬。一担担、一杠杠都朱漆髹金,流光溢彩。蜿蜒数里的红妆队伍经常从女家一直延伸到夫家,浩浩荡荡,仿佛是一条披着红袍的金龙,洋溢着吉祥喜庆,炫耀家产的富足。红色是生命的象征,代表生命的延续。红色是中国婚俗中约定俗成的喜色,所以嫁妆称为红妆、红奁,而宁绍红妆的所有器物都是髹朱漆或泥金朱漆,故可谓是名副其实的红妆。 何晓道先生收藏的红妆家具制作年代多为清朝,少数迟至民国。木材不用珍贵的硬木而是就地取材。主要有樟、杉、柏、榉、麻栗、黄栀、银杏等木,相对于红木,南方习惯称之为白木。这些木材大都具有切面光滑有光泽,加工性良好,干后不易变形,耐久性强,易于着胶、着色、上油漆等特性。 这些嫁妆家具习惯上分为内房家伙和外房家伙。如千工床、房前桌、红橱、床前橱、衣架、春凳、马桶、子孙桶、梳妆台之类放在内室的,都属内房家伙;画桌、琴桌、八仙桌、圈椅等是外房家伙。从功能上讲,可分为生活起居类、日用小木器、女工用品三大部分。 泥金彩漆和朱金木雕是宁波传统手工艺,这些巧木技艺,广泛应用在家具雕饰中。这些宁波红妆的家具、漆器,以朱漆髹底,雕饰贴金,集雕刻、堆塑、绘画、贴金、泥金、罩漆等工艺于一身,朴素、古雅而富丽,是宁波传统漆器、雕刻技艺的综合。从工艺门类上分,主要包括朱漆、泥金彩漆、朱金木雕三大类。 我国漆器,自古即尚朱色,因而经籍中有不少丹漆、彤漆的记载。早在七千年前的宁波余姚河姆渡遗址中,就已发现了朱漆木卷胎漆碗,其朱髹色料经仪器测定,含有朱砂的成份。 朱漆以鲜红明亮为最佳,因以天然的朱砂等矿物质作色料,永不褪色。据明《髹漆录》记载。制造朱漆与季节有密切关系,春夏两季做出的朱漆,鲜艳明亮;秋季所做的颜色深老;冬季不宜做朱漆。朱多漆少,则发色鲜明,朱少漆多,则红得深暗。 泥金彩漆源远流长,从现有文字资料来看,宁波漆器在唐代就已基本形成自己的风格。日本古都奈良正仓寺,至今还藏有不少隋唐的浙东漆器工艺制品。元代时,宁波漆器的制作规模仅次于浙江嘉兴,而宁波的泥金彩漆工艺。则一度先于全国制漆中心苏州和扬州。到了明代,据《浙江通志》载:“大明宣德年间,宁波的泥金彩漆、描金漆器,名闻中外……” 宁波的泥金彩漆从制作技艺上看可分为浮花、平花、沉花三大类。俘花是在漆膜上堆塑各种山水、花鸟装饰图案,富有汉唐石刻遗风,朴素而古雅;在朱、黑漆膜上描金上彩,称为平花,勾线奔放而粗犷,花纹艳丽而极富装饰味;沉花的花纹在透明的漆膜之下,漆色润泽,光亮如镜。 宁波的朱金木雕以日用装饰木雕为主,主要形式是平板上的浮雕,所以又称朱金花板,但立体的朱金圆雕、小型装饰性透雕木吉子也精巧生动,别具风韵。 朱金千工床是宁波朱金木雕作为日用装饰木雕的典范,其豪华及精致程度,恐怕连明清帝王享用的御床也难以与之媲美。宁波人对木床的制作普遍都很讲究,俗话说“一世做人,半生在床”,所以宁波木床必施雕饰,且往往朱金雕刻、黄杨木雕、镶嵌螺钿相结合。豪富大户相互攀比,不惜为此耗银万两,而民间也不示弱,以雕制各式不同档次的凉床来竞豪赛富。 宁波千工床一般部分为前后两部分,元代人写的《荆钗记》中记述的“冬暖夏凉描金拔(踏)步大凉床”,正是对此类床的描绘。千工床的前部称为“拔步”,又叫踏步,是床沿前的小平台,踏板离地约15—20厘米,深约80厘米,宽度约200厘米。踏步有八字挂面式和平面式两种,设雕花柱架、挂落、倚栏、飘檐花罩,上有卷篷顶,右边安放二斗二门小橱一只,上置钟、帽筒、花瓶、镜箱、茶具、灯台;左边放马桶箱一只。后半部才是卧床本体,除了再一道雕花门罩、垂带、遮枕外,床内有的还设有书架搁板、角橱、钱箱、点心盒、防身器具等,其深度达150—200厘米。床三面围有拆装式的雕刻或彩绘屏风。更考究的床外围还有走道,称为“巡更弄”式雕床,但实物惜已不存。这种踏步式架子床不仅冬暖夏凉,且在室内再造了一个多功能的、私秘性强的起居空间,因为新婚之夜听床的习俗和纸窗一点就破的缘故,人们都说中国人的隐私只在床上,所以有钱人家便想方设法扩大这床的范围,把它造得如同一座小房屋。可谓是屋中之屋。精雕细刻的吉子花是宁波雕花床装饰的主要特色。 宁波的漆器以木胎为主,但也有以竹片、竹编为胎的。宁波漆器除了提桶、红橱等少数品种光素朱髹外,绝大多数都有局部雕刻装饰,且施雕的部位往往髹金漆。宁波木雕与漆器技艺结合,遂成为独特的地方风格。如梳妆镜台、酒坛、靠背椅、杠箱等或局部施雕,或通体起地浮雕,通透空灵,雕饰华丽而不失亲切。带有文人气息,造型清雅而华美,富有生活情趣。而光素的朱漆小提桶则质朴中透着高雅,造型圆润而空灵,简约而委婉,线条变化富有韵律感。如果说,那造型遒劲而华美的红橱如同俊美的宁波男子,则这轻盈而流畅的小提捅更如婀娜多姿的宁波女子。 十里红妆。一方面表达了父母对女儿的拳拳爱意,以免女儿在夫家被轻视或受欺侮;另一方面,十里红妆也是家族富有、地位显赫的一种炫耀。在古代,两家联姻,家与家的联合较男女结合更被人们和社会重视,婚姻只是被作为壮大亲族、扩大权势来考虑。宁绍一带。明清是商贾官宦云集之地,素有“无宁不成市,无绍不成衙”之说。商人虽然手中握有大量财富,因重农抑商习惯,政治地位向来不高,所以常常通过联姻来结交士大夫,藉以提高自身的地位;另外,富商巨贾之家常世代联姻,以增强他们在商业活动中的竞争能力。商人常鲜衣怒马,选妓征歌,以炫耀于人,唯恐其财富不为人知。能引起万人空巷及长久被人津津乐道的十里红妆,最能扩大联姻两家的影响,提高两家的社会地位,用现代的话讲,十里红妆也是最好的商业广告,所以,婚媾竞尚奢丽,动辄花费万全,侈华无节制,置办“十里红妆”。 十里红妆虽已成往事,但在绿意浓浓的宁绍大地上,还随处可感受到十里红妆的遗存在闪烁,这些民俗遗存是中国民族文化的组成部分。中国社会正处在改革变化的历史转型期,社会经济文化民俗民风正发生着前所未有的急速变化。随着时光的流逝和时代的变迁,这些民间艺术品正日渐消失,渐渐成为稀有之物。民俗工艺品以其特有的魅力,不仅对国外,而且对国内日益增多的收藏者或消费者显示越来越大的吸引力。这些生长在民间文化沃土上的山花野卉,正悄悄成为都市人的关注热点。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