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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溪,水岸桃李黄金甲

http://www.newdu.com 2017-12-23 东方独家 佚名 参加讨论

    
    每每从昆山暮暮去周庄要路过锦溪,次次经苏州朝朝到甪直也要过锦溪,但回回都错过了去锦溪留下买路钱的机会。可能是周庄和甪直的名气太大的缘故,让人们忽略了一直受着“夹板气”的锦溪。周庄原来是锦溪的一个乡,后来周庄名气越来越大,脱离锦溪,独立成镇了。
    周庄的“吵”,甪直的“闹”,已不适宜我的心情了,想来这周庄和甪直之间的锦溪必会有一“静”。于是,登火车达昆山转107路至长途站,再化上6块钱上中巴40分钟就到锦溪了。
    
    实际上,我们现在忽略了锦溪当年的曾用名叫陈墓,怪不得在1993年前的版图上压根就没有“锦溪”两字。锦溪右接上海青浦,左靠苏州吴中,是个标准的“三五”产品。5万亩耕地、5亩水域、5万人口,还有大小湖泊16个,河道238条,好一个江南渔镇。
    陈墓,一个沉睡中的少女
    夹岸桃李纷披,花叶尽洒河面;晨辉夕照之中,满溪跃金,灿若锦带。这是锦溪地名的由来。当“锦溪”两个字字正腔圆从口中发出时,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随之而出。平和而喜乐,朴素而恬静,每读一次,似乎幸福的暖流就涌一次。
    
    镇为泽国,四面环水,咫尺往来,皆须舟楫。远古就有先民在此繁衍生息,吴越伍子胥在此训马练兵,三国大臣张昭死后墓葬于斯,东晋大画家顾恺之晚年不愿为官而长年悠闲并归宿于间,还有唐朝文学家陆龟蒙也在此隐居。
    二千余年的历史文化蕴积所调集凸现的锦溪水乡神韵,宛若一幅动人心魄的绝妙画卷。沈从文喻她“睡梦中的少女”,冯英子赞她“淡抹浓妆总相宜”,已故大师刘海粟则誉她是“江南之最”。一千个人,心中便会有一千个锦溪印象。
    
    古镇依湖溪而建,水势缓缓清凉幽静,戏水的鸭群带走一圈圈涟漪随水波荡漾。黄昏时走进古镇,袅袅炊烟好象记忆中外婆的呼唤,温馨而惬意。阡陌交通,屋舍俨然,恍若穿越千年的等待,步入百年农耕的历史岁月。一口饮尽酒肆自酿的美酒,泛黄的草纸用古老的油墨印上顾恺之为曹植和嫂嫂爱情倾作的《洛神赋图卷》,一窗之隔的木格纸糊的窗扇外,尤似当年的风情便如此这般的潜入心来。
    “陈墓”,用此做地名,也太悲太凄了,居然还沿用了880年。锦溪曾是南宋皇妃香消玉殒地,南宋绍兴三十二年(公元1162年)孝宗赵昚宠妃因病殁水葬锦溪五保湖中,为怀念陈妃,孝宗赵昚在五保湖畔钦旨建庙,为陈妃诵经护坟,锦溪亦因此被宋朝皇帝御旨改名“陈墓”。谁见金凫水底坟,空怀香玉闭佳人。君王情爱随流水,赢得寒溪尚姓陈。当地老百姓跟我说,水冢会随着湖水的涨落而涨落,从不曾淹没过。
    
    绕着水冢划船而过,传说也变成了历史,我便情愿相信有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子确实存在过。古镇不大,走走停停,很多特色的小商品店就要打佯了,淘一些特产带回家,好象就能够把小镇的美好记忆一同带走。红豆腐、古镇麻饼、小木凳、手编草鞋、乌木制品,可选择的太多了,预备打包的东西什么都不舍得丢。
    小镇虽小,生活也蛮有情调,或在溪边喝喝茶打打牌,或看郁郁葱葱的狗尾巴草和芦苇在风中招摇叫春,或闭目静养听河水从身边哗哗流过。天色渐晚清风吹拂,沿着挑亮的古典宫灯,行走在仿佛已经熟睡的锦溪夹岸。如果此时能够在河边枕着水声数星星,那么一辈子的浪漫就浓缩于今夜了。
    
    顾恺之,渐入佳境
    锦溪镇的名字很美丽,有前程锦绣之意,向被视为黄道乐土,风水宝地。其中最著名的,当推顾恺之的墓,被陈尚隆所编《陈墓镇志》“墓葬”条目中,列为第一。顾恺之,字长康,小字虎头,无锡人,约晋穆帝永和初(公元345年),至安帝义熙中期(公元411年)在世,年六十二岁。顾恺之幼年随父居京师建康(南京),成年后先在大司马桓温幕中当参军,后来去荆州为督三州军事的殷仲堪当参军。顾恺之两袖清风无意为官,担任的都是些闲散职务。
    
    但他博学才气“尤善丹青,图写特妙”,人物、山水、花鸟、虫鱼、走兽、仙释,无所不长。“自有苍生以来未之有也!”是当年丞相谢安的高度评价。世称顾恺之有三绝:才绝、画绝、痴绝,顾恺之还是位不画眼睛的画家。
    “渐入佳境”,此成语起源和风霏在锦溪,出处于《晋书•顾恺之传》。顾恺之喜欢吃甘蔗,但是他有一个习惯,就是在吃甘蔗时跟别人相反,每次都是从甘蔗的梢部吃起。很多人看他这样吃甘蔗感到不解,他回答说:“从上往下吃,越吃会越甜,这叫渐入佳境。”这些事发生在顾恺之在锦溪晚年生活期间,一来是他的独特食法,二来也是寓意自已的境况会逐渐好转。窄巷里的“春宫”博物馆
    徜徉在古镇的街巷里,铺路的青石砖年代久远,有的已经松动,脚踩在上面,石砖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宁静、古朴的气息四处弥漫,锦溪她像一个有韵味的少妇,不妖娆,却耐看!顺道去了一家店问路,主人很热情地为我指了方向,吴国人跟越国人就是不一样,不会像杭州人那样给你指反路。许多原住民,坦然面对着外来者,做着有一搭没一搭的生意,不像其他小镇的商户,做生意做到削尖了脑袋,会让外来者心生不快。
    顾恺之的墓在锦溪,他的生平事迹在当地盛传,受到人们的敬仰爱慕,造就了锦溪人才辈出。锦溪是个书香之镇,走出了100多名留学生、200多位教授,还有天文学家朱文鑫,中科院院士陈华癸、秦国刚等。锦溪不同于其他小镇的地方还在于它的历史文化,这里是吴文化的发源地,然而象锦溪这样将历史与民生融合得天人合一的,也是绝少的。
    
    锦溪号称“中国博物馆之乡”不是信手粘来的,它确实名副其实。在古镇1平方公里的核心区,15家民间收藏博物馆赋予了古镇新的文化内涵。博物馆这一官方的收藏形式,在这里以民间的鲜活形态出来了,因此历史便很生动,也很平民。比如它的“结婚证书博物馆”、“瓦当博物馆”、“红木家私博物馆”、“钱币博物馆”,这里的文物是不拘一格的,文物与我们的生活也是贴切的。在镇上,我跨过三十六座桥,绕回七十二只窑场,去寻找传说中的“春宫博物馆”。
    
    镇边十眼长桥造型古朴别致,为远近水乡所罕见,人称“小宝带桥”,是观湖赏月极佳之处。柳烟湖波,如少女的秀发眼神如果夜游锦溪,看雾气蒙眬中的古镇,那就真会有梦游仙境的感觉。
    锦溪的美食也同样会让你醉倒,象酱汁肉、水晶虾、黑蚬、水红菱、鲜菱宿藕,还有始作于清光绪二十四年的长隆月饼。五保湖中的鲤鱼,故称“锦鲤”,又称“礼鱼”,为锦溪子弟“娶亲”的必备之礼。最可馋的“袜底酥”,还是锦溪人根据宋孝宗时宫庭茶点仿制而成的。
    
    锦溪老宅,一枕千年梦非花
    古街上有十古:水巷、河埠、拱桥、骑楼、廊坊、街市、寺庙、牌坊、茶曲、老宅。如今这十古不仅被刻在石桥上供人们铭记,更可以在锦溪体验到蕴涵其间的深深乐趣。我最钟情于古宅了,因为所有探索的终点,将到达出发的地方,并且第一次能真正认识这个地方。
    今日来到锦溪老街,怀揣的已非少年时那份回家的欣喜,而是“近乡情更怯”的珍惜。既往生活流程与现世人生感触在一霎之间骤然凝结。
    
    古街沿锦溪两岸绵延而筑,街两旁旧时的店铺、老宅如饱经沧桑的老人,在斜雨微风中默然肃立。通往河边的一道道窄巷中,辙印深深浅浅地汪着雨水,在若明若暗的天光映照下闪着幽蓝的光——那是多少重车,多少先人的脚印碾压和打磨出来的,又经过多少汗水的浸染呢?在清晨的静寂中,依稀有往古的市声传来……恍然间,归本反原之感油然而生。
    墙皮黄了,漆色旧了,时光一点点地偷走老宅和老宅中的人的生命。老宅若是已经倾塌了,那我很想知道它是从何时开始倾塌的?一场暴雨,一阵秋风,一个霹雳之下,还是在暖融融的暮春午后,于静寂中忽然就酥酥然萎顿下去?一代又一代,老宅连同老宅中蠕动的意识一次次地消亡又一次次地竖立起来和重新蠕动。
    
    屋顶、脊栋、檐楣、门心柱和雀尾式的马头墙承受着风,承受着雨,承受着大阴大阳和令人心潮起伏的有着无穷阶调的中灰。在老宅感受的时间,是天井中的一束光,是弄堂里的一阵风,是走廊上空的一弯残月,是从倾斜的花头瓦上向下流淌的雨滴。无论是动荡还是安定,老宅始终沉默着,始终为我们内心恢复着太平盛世感和影响人一生的、童年的萌动感和幽闭感。
    老屋之于人,犹如树洞之于熊,蚁穴之于蚁,蜂巢之于蜂。常常阴暗的东西向的廊屋、楼梯间吊着挂着堆着摞着:雨帽、雨衣、竹篮、杆枰、旧衣裤、剪刀、腌菜。还有那些结着蜘蛛网,一直摞到屋顶的破烂的家什——穷日子过怕了,储物间里哪一样也舍不得扔,不知啥时候就会派上用场。
    
    老宅中独有老猫值守,也是埋藏童年时巷民们秘密的所在。二十年后长大成人,四十年后沧桑满面,可他仍会鲜活地记着院中:人去往来、落地、成长、死亡,在其中演出一幕幕话剧。幼小时老家呵护你,“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斯,雨雪霏霏。”即使在遥远的异地受了苦遭了屈,或是怀着浓浓的乡愁返乡,老家会安慰你温润你,静静地听你一点都不连惯的诉说。
    小小的却是自己的,安身更是安心的。老宅不仅仅是一种生存方式,它还是一种生存的态度。老宅永远不会是空的,即便无人居住,也会有一个魂灵长留,老宅不是一具被风干的木乃伊。人们守在老宅里,“心”守在自己身体里,这时,也惟有这时,才能从锦溪那老宅中找回庄严的品格。
    
    数千年的吴文化营造了一个净化思想、照亮情感的高尚氛围,你只要举意纯正、静静地站在她的面前,她便会把你带入一种境界:那里闪烁着传统人文精神的光辉,纯朴、安详而又宁静;那里,天道和人道归于一体。
    锦溪老宅,一枕千年梦非花。去锦溪感受老宅,正是感受着过去时代的一个个生命印记——先民们用建造老宅的方式抓住了自己的生命,并用一幢幢老宅叙写着诗行。立于已然废残的老宅门前,心头涌起的是很复杂的感情:老宅是缩小又宏扬的人生,爱老宅就是爱自己。我们从老宅中发现了祖先、父辈和我们自己。当然,对老宅我们也有属于自己的惊叹、理解、批判和包容。
    
    一次次回首,一次次审视,一次次叩问……终于,我找到了多年以来孜孜寻求的、原本沉睡于我们生命里的东西。我还会走进那片青砖白墙的老屋,我还会去倾听老屋里传来的述说。
    在锦溪几日,便总结出超脱自游的十种方式:熟记地图把小镇了然于胸,走到哪里都是陌生而熟悉的气息;在湖畔精心叠放一只纸船,静静凝望目送它渐飘渐远,许下美好的祝愿或甜蜜的憧憬,相信都会实现;在古树上系条红丝带,这不是人云亦云,是入乡随俗;伫足古桥上遥思故乡;在老街古巷的石板路上漫步徘徊;去小戏台,有戏听戏,没戏发呆;跟古歌和小曲,去声声清唱,或许这是你此生唯一的机会;故意分不清东南西北,再转回到起点时,奖给自己一个惊喜;坐在河边的酒馆里饮一杯感兴趣但从没尝试过的酒,做一个审视自己的陌生人;比任何人都起的早,在晨曦里看不一样的古镇。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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