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访人:李鲤(书法家) 采访人:刘小冀(作家)、赵夜白(画家、鉴定家) 在场人:涂源穗(收藏家、策展人) 刘小冀(以下简称刘):李院长,听说您很早就开始接触书法,能不能给我们简单介绍一下。 李鲤(以下简称李):我最早接触书法是1985年,在山东周县,巧遇书法家岑川,邂逅他以后,我就立志学习书法。在此之前,受家学熏陶,从小就很喜欢文艺。母亲主要在文学上对我启发很大,外公的书法根基也不错。做为六十年代出生的人,我并没受到系统训练,但在书法上一直没间断过。认识岑川老师以后,经他引见,成为朱复戡老师的入室弟子。1986年,我和岑川给朱复戡老师策办《朱复戡金石书画展》,地点是深圳文轩书画社,展览长达办年。深圳那时还没现在繁荣,被称为文化沙漠,属于改革初期。当时这样的活动不多,深圳市领导都来参观过。广东副省长也来看过。 刘:您能不能谈一下朱老的情况。 李:朱复戡老师主要活动在江浙、上海、山东一带,朱老七岁就能作擘窠大字,被吴昌硕称为“小畏友”,16岁他的篆刻作品就选入扫叶山房出版的《全国名家印选》,17岁参加海上题襟馆,师事吴昌硕,与冯君木、罗振玉、康有为等人过从甚密,是近代篆刻书法大家。 刘:您和朱老同在屋檐下生活了半年之久,是不是有很多启发性的收获。比如书法创作和理解上。 李:那是肯定的。早在上海时,我就多次随岑川到朱老家中拜访。他经常给我看他的金石篆刻作品,包括他的生活经历,也是娓娓道来、深入浅出。到上海办展览以后,因为工作和生活更近,朱老几乎天天都会抽时间辅导我。朱老告诉我中国字就是方块字,要规规矩矩地写,基础打扎实了,才能求新求变。 赵夜白(以下简赵):李院长,听说您还擅长用鸡毫写字。大家一般对鸡毫不太了解,您能不能大概讲一下。用鸡毫绘画创作的人比较多,但很少有人用在书法上。 李:我用鸡毫写书法是近几年,在此以前,我在市场上偶然买过一支鸡毫笔,当时是出于好奇。结果买回去发现鸡毫笔很难写,写出来的字根本不成形。这里还要说另一件事。2000年,我到成都以后,结识了书法教育家宋锐老师。我拿着这支笔到他那里求教,因为以前就听人说过,宋老能用一块破布,甚至棉花写字。宋老说我一定要用鸡毫练字,这样才能把笔力练出来。 赵:我也试过鸡毫笔,很软,不容易凝聚到一起。 李:鸡毫的特性就是极软,而且长短不一,蘸水就如泥一样。所以手上必须有工夫,比如捻管、提案、内力。听宋老师说了以后,我就按他说的练,后来就慢慢得心应手了。 赵:我听说李院长篆刻作品也很多,您对篆刻又有什么心得呢? 李:书画印不分家,篆刻做为书画艺术的一部分,必不可少。朱复戡老师说书法要有金石味。金石味说的就是篆刻。那么怎么在书法中体现金石味?你刻了章以后,才能把金石味融进去。我当时结石朱老时,他已经八十多岁了,当时他已经不能刻章,就把他很多作品给我看。我临摹了有上千方,朱老给汪统刻的章出了一本印集,我全部临摹了一遍。手都刻烂了,石料很坚硬,需要耐心,经常熬夜,凌晨三、四点钟睡觉是常有的事。 赵:李院长最近的创作重心在哪里呢? 李:主要是行草上。行草能形成自己的风格,容易抒发情感,我的行草创作里加入了金文、汉隶、魏碑的感觉和行笔方法,在美观的基础上,加入苍茫、雄浑,意境悠远的古味。 刘:除了书法以外,我听说您还擅长美声、民族歌曲。还做过特种旅游工作,当过英文、日文翻译,今天到您家来,又看到这么大的兰棚。这些爱好对您的书法创作很有帮助吧。 李:那是自然的。所谓百川汇海,艺术都是相通的。生活应该是多方面的,不仅限于书法,比如多年前我带外国团队时,结识了不少朋友,也开阔了视野,到西藏、新疆那些无人区,对生命也是一种历练。再比如说音乐,也很强调韵律感,和书法更接近。四川养兰的人很多,中国人喜欢兰花,连孔子都赞美过。欢迎你们春天的时候到我家赏兰。 赵:对于书法碑帖之争,您是怎么看的? 李:碑帖之争比较详细的说法是从元代开始的,到清代两家争论达到顶峰。我认为两家都有可取之处,不能偏颇,也互有缺陷。临碑字会苍劲有力,但囿于野丑,容易把字写僵、写死;临贴的字流利秀美、有韵律感、看上去自然,但容易流于浮美、油滑、柔软。我认为碑帖都要临,都要学习,到达一定程度后,再根据个人特点和需要偏重其中一门,我目前的书法碑味更多一些。最近,都在临文征明的书帖。 赵:您作为当代五大女书法家之一,能谈谈同道书法家的作品吗?或者说,您和她们之间的风格特点是不是有很大不同。 李:见笑,不敢当,那是同道们的溢美之辞。当今女书法家之中,我喜欢上海的周慧君,北京的林岫,南京的孙晓云。她们的风格都相当刚劲,一般的男性书法家也有所不及。我的书法以碑学中的楷、隶、魏书来写帖学中的行草,这大概就是我的风格和独特之处。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