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洲山在今浙江绍兴市新昌县东三十五里,相传僧支遁曾于此放鹤养马,是道家的第十五福地。它的历史文化沉积相当丰富,据《搜神记》记载,东汉末年,刘晨、阮肇入天台山采药,在刘门山巧遇仙女,该地从此有了“仙源之路”的美称。东晋时,沃洲山一带高僧、名士云集,这里成了当时的佛学中心之一。尤其在高僧中最杰出的代表人物支遁到了沃洲之后,佛学理论被进一步推向高潮,大乘般若佛学倡行的六家七宗有五家在此地出现。 天台宗创立后,顺黄坛江上天台,这里是必由之路,因此沃洲山一带在中国佛教史上有其独特的地位。由于支遁在山中立寺,更引来了众多名贤至此地游历,一时盛况空前。支遁在沃洲山活动过的地方,也就成了宗教历史上的著名典故,支遁岭、养马坡、上马坡、放鹤峰,人们从古说到今。谢灵运被人们称为“山水诗祖师”,创作的题材大多数是沃洲山一带,人们把浙东一带称为中国山水诗的发祥地,理由也在于此。到了唐代,这一带进入了全盛时期,记载在《全唐诗》中的诗人,其中有340人游历过沃洲和天姥。《唐才子传》中收录的诗人,有174位到过这一带,仅诗咏沃洲山风光的就有50多篇,当时沃洲山的赫赫名声可想而知。其中李白一曲《梦游天姥吟留别》脍炙人口,“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所描写的宏伟气势,令当时的诗坛为之倾倒。白居易的《沃洲山禅院记》中开篇就是“东南山水越为首,剡为面,沃洲天姥为眉目。夫有非常之境,然后有非常之人居焉。”更加肯定了沃洲天姥在历史上的地位。现在已被学术界广泛承认的“唐诗之路”就是基于如此深刻的文化渊源,历次“唐诗之路”国际学术研讨会将会议中心设在新昌有其特定的意义。来自大陆及日本、韩国、台湾等地研究唐诗的学者专家,常对这一地区给予特别的关注。 沃洲湖畔的真君殿,原称石真人庙,香火盛及天台、嵊县、宁波、奉化、宁海。每逢庙会多有民间艺术表演,热闹非凡。殿中柱石雕蟠龙栩栩如生,堪称一绝。沃洲湖东北的水帘洞,景色幽静,别有洞天,为东晋咸帝时国师竺道潜结庐之地,宋代朱熹游水帘洞时有诗题咏:“水帘幽谷我来游,拂面飞泉最醒眸,一片水帘遮洞口,何人卷得上帘钩。” 真君殿,原称石真人庙,赤面长须、峨冠博带。真君殿的建筑独具风韵,木雕、砖雕、石雕艺术十分精致,尤其明间檐柱一对西坑石雕制的蟠龙,令人瞩目,柱高4.3米,直径约0.5米,石雕深浅三层,石龙口含滚动的圆珠,玲珑剔透。柱顶立尖嘴雷公,持镜电母,柱身龙蟠间隙错落有致。到了真君殿,发现殿内挂着大诗人白居易的《沃洲山禅院记》。文中有“东南山水越为首,剡为面,沃洲、天姥为眉目”,“故有非常之地,然后有非常之人栖焉”等赞誉沃洲的溢美之词。 在漫游、读书山林之风盛行的唐代,不少诗人向往沃洲形胜、魏晋遗风,纷纷云集沃洲作诗酬唱。晚唐诗僧皎然的“山阳诗友喧四座,佳句纵横不废禅”,就是对当时这一盛况的生动描述。“只因支遁多高致,遂使名贤作胜游。”涉及沃洲的唐诗中,最多的内容就是缅怀支遁的诗。支遁高蹈世外、超凡脱俗的飘逸,深为唐代诗人所仰慕。唐诗僧灵一有诗赞道:“支公信高逸,久向山林住”,“谁为竹林贤,风流相比附”。 过玉女峰,前行百米,有一酷似马鞍的小岛名叫放鹤峰,因水面无波,象是放在一块透明的大玻璃上一样。这就是当年支道林放鹤的地方。支道林爱鹤的凌霄之姿,便养了一只鹤,又怜惜鹤的孤清、高洁,不忍让它成为自己手中的玩意,就把鹤放飞了。其养鹤放鹤之雅事后传为千古佳话,成为唐代诗人津津乐道的对象。 远山空蒙,碧波万顷,玉宇澄清,万里无埃。乘船飘浮在空明、澄澈、冰清玉洁的水天之间,相忘于江湖,尘劳澄清,宠辱偕忘。但见空中无色、五蕴皆空,“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我想,当年的支遁一定是在此情此景下,化眼前的一切为乌有,得出了“色即为空,色复异空”这一闻名古今的论断,遂创立了佛家六家七宗中的“即色宗”。 白居易称沃洲为“东南眉目”,游遍天下名山的李白拿着沃洲这把美的尺度,衡量他所钟情的美景,说是:“五松何清幽,胜景美沃洲”,清人许汝霖赞:“沃洲山水秀如眉”。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