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庋耻斋 位高未必是福,功过历历在目。 阴山终受考略,数世积功难赎。 张良得知萧何受尽冥拷 张良道:“敢问元君,此人是谁?” 碧瑶道:“还不是子房为其开脱罪责的萧相国!” 萧何画像(资料图) 张良大惊:“如何萧何如此功业也受冥拷?” 碧瑶道:“你那些俗世功业,伤及多少无辜?当年你到玄都参谒时,老爷也曾教训过。那萧何盘剥天下之财力建未央宫,民众何其苦哉?时值天下未定,万民受征战之苦未停,便大兴土木以博帝宠。弄得怨气冲天,早有司过之神记录在册,福尽寿终当受斯苦。待受苦满足,方才解脱。就子房当年为其开脱,所言甚是不实,也连累子孙受七世困顿之苦。天道无亲,天网不漏。奈何世人不觉,犹自淫奢,大限来时,方知报应不虚。悲哉!悲哉!” 张良道:“诚是也!我听萧相国悲号之声,甚是哀悯。还望元君慈悲,救拔超生。” 碧瑶道:“此等苦楚皆是自造,我亦无法救拔。” 张良闻言,心中不免戚戚,道:“昔日一殿为臣,今朝仙鬼途殊。闻其哀声难免心中伤痛。” 碧瑶道:“这个小家伙不知与萧何有何冤孽,化做黑豹撕咬不停,故而才有适才悲号之声。” 那黑猫在碧瑶怀中闻言,昂起头喵了一声,伸了伸爪子,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张良起身,恭恭敬敬对着黑猫一拜,道:“张良不才,与萧何有旧谊,还请神兽慈悲,赦除其罪。” 那猫望着张良,也不出声,从碧瑶怀里跳下,自去一边了。 黑猫自去一边了(资料图) 碧瑶叫张良坐下,也不去管那猫,道:“说来也怪了,自四年前萧何被压獬豸崖下,这猫每每寻不着便听有哀号之声,去看时却是这猫化做黑豹撕咬,萧何不堪其苦,故而号哭。不想今日这猫又不见了,老爷便命我去獬豸崖寻,果然又在撕咬。” 张良太息道:“悲哉相国!” 白元道:“真人不必如此,万事万物皆有定数,那萧何受此苦痛也是自作,阴司有是非之目,善恶之书,记录分明,待他了断了,自然就会解脱。” 三位仙家又叙了些闲话,碧瑶抱起黑猫,同白元一并告辞而去了。 子房前往獬豸崖探望萧何 这张良送二人走后,总是烦闷,心里挂着萧何,辗转一宿。第二日,待梳洗毕,便唤来仙童,叫带路往獬豸崖去。 行了二里多路,便见一处山崖,高数十丈,四周并无道路,四面皆是绝壁,顶上囫囵一整块山石,方圆有一丈二尺,高三丈,上面寸草不生。 那仙童道:“真人,那石头下面便是萧何了。” 张良道:“你且在此少候。” 仙童应诺。 张良驾起祥云,飘然上了崖顶。只见那巨大山石之下,压着个衣衫褴褛、血肉模糊之人。半截身子齐腰以下尽被石头压着,只剩下腹部以上在外。那人见张良从云端下来,停在自己面前,高声叫道:“仙家救我!” 大山石(资料图) 张良走近,蹲下身子,轻声道:“相国受苦了,张良在此。” 萧何抬起头,泪眼婆娑,泣不成声,道:“子房救我!痛煞我了!” 张良道:“相国莫急,张良定设法相救。不知何人将相国置于此处?又大石压身。好不凄惨。” 萧何哭道:“自我身谢之后,便有神道二名接我到了阴山审魂殿,上有一官长,黑髯垂胸,头戴冠冕,手持牙笏,好不威武。细细问了姓名籍贯等,便拿出一本簿子,翻开看了。道‘萧何暴戾,为建宫室强征暴敛,扰民不休,万民失之家园,流离郊野,导致饿殍无数。其罪不可与功相抵,押至獬豸崖,命黄巾力士取千钧巨石压其腰臀,待罪孽消除方可轮转’。说罢,便有鬼卒二名,以铁链锁我,拖曳到此,命我爬地,天空则有一大神,负石而来,将我压在此处。四载光阴,苦不堪言。饿时便有鬼卒送来滚烫火炭充饥,渴时,喝的却是那熔化铜汁。这也罢了!不想每隔一旬便有黑豹一头自空而来,撕咬不停,直至肌肤寸断,血流成河,肚腹爆裂、白骨外露方才离去,待伤平复,这黑豹又来,如此苦楚,子房哪里知道!想我萧何,为大汉基业出生入死,为帝王分忧,为天下平乱,到头来却是这个下场!” 张良劝慰道:“相国勿忧,待我去得道祖那里,请得法旨,赦免相国。” 萧何道:“子房如何来此?” 张良便将如何修行得封仙职与萧何讲了。 萧何道:“不想我与子房同殿为臣,结果却是大不同!子房今已位列仙班,还恳请与我解释则个!” 说罢又是痛哭。 张良道:“相国且暂住悲声,我先为你去了身上伤痛罢。” 说完从怀中取出个小瓶来,打开塞子,叫萧何张开嘴,滴了一滴甘露在萧何口中,只见那被黑豹所咬之处肌肤片刻如新。萧何不再觉得痛苦,连声道谢。 张良道:“相国稍候,我去去便来。” 萧何道:“一切有劳!” 凌虚真人求旨赦萧何 张良驾起祥云,下了獬豸崖,那仙童在那里候着,见张良来了,问道:“真人是回府邸?” 张良道:“你且先回,我去大老爷那里。” 那仙童闻言便自去了。 张良又驾起祥云,往老子所居之处而去,远远望见三叠泉,便停了云头,降在远处,整肃好衣冠,步行到了院门之外。 抱拳躬身,对里道:“臣凌虚见驾。” 院门打开,一个仙童出来,道:“老爷唤你进去呢。” 张良进了院,穿前厅到了天井,在天井外匍匐礼拜,那老子坐在后厅内,身上穿件薄薄白衫,也未戴冠,雪白头发披在肩上,分不清是发是须,神情恬然。 身上穿件薄薄白衫(资料图) 待张良拜毕,老子道:“你进来罢。” 张良这才进了厅内,在老子座前又欲跪拜。老子道:“免了罢。” 张良不敢违拗,只好侧面站立。 老子道:“你且坐下。”张良谢了恩,在边上坐了。 老子道:“凌虚此来是为了萧何么? ”张良不敢隐瞒,道:“禀道祖,正是。” 老子道:“天下官宦,莫不以天子重而万民轻。以媚君为智,以欺民为能。不知君轻民重之理,喜贱民而贵君,实为违逆天道。置民于水火则怨气冲霄,民虽顺受,天谴难容。假公以济一人,取不足而奉有余,不为身患着虑,未参造化玄机,福尽寿终才知报应不爽,悔之不及。” 张良匍匐老子座前,道:“愿道祖慈悲,救拔萧何。” 老子道:“哎!皆是自作之孽,如何能宽宥?” 张良念及与萧何之谊,想其如今惨象,不免泪下。 老子见张良伤悲也是不忍,道:“罢!你且起来。”(编辑:若水) (本文由腾讯道学整理发布,选编自《神隐天社》,北方文学出版社2011年10月第一版,文/庋耻斋,转载请注明原出处。)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