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虽然述及道与鬼神、万物,但篇中重心在道与万物之灵的圣人(庄子称之为真人、至人)明王,所以圣人明王列入“域中四大”(余三大为道、天、地)。《经》云:“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修之于家,其德乃馀;修之于乡,其德乃长;修之于邦,其德乃丰;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修真者为圣人,德普者为明王(《庄子》进一步发挥,提出修之于万物的“神人”观念)。可以这么说,《道德经》是为圣人明王所说,它是有志成为圣人明王之人的教科书。 天地万物有别 《道德经》针对从事于道的人 孟子谓“人人皆可为尧舜”,佛典谓人人皆可成佛,《道德经》则不然,以为天地万物都是有差别的,人也是有不同的,所以此经只针对从事于道、从事于道之人所说,并不关心一般人的人生。常人不过是有无相生、难易相成而已,多是“(从事于)失者同于失”之人,从道德的角度说,没有必要费心。常人也解读不了道德实义,如韩非读道德为刑名权术,汉初黄老沿袭战国时无为柔雌之解读。 修身 《道德经》所说人生是修身进德的人生 《道德经》所说人生是修身进德的人生。此修身,不是机械式的身体锻炼,也不是导引、瑜伽式的柔体训练,更不是消费主义文化中的整形、健身等身体实践,而是希望达到“形神俱妙”的修真(后世道教称作修炼)。可以分作心理(心)、生理(身)两大块。佛门从心理入手并构建了宏大的体系,最终成为彻底的唯心唯识论,传入中国后又对中国文化产生了很大影响,是为心性之学。佛门心性之学固然有许多可资学习参考之处,但其垃圾也随处可见。其内部对心性的体证与阐释也并不统一,粗鄙者直接以肉身中意识为心性,高妙者以光炁身中湛然知性为心性,打破末后一关而言无心无物之心性者则不多见。 其实身心本不可分,他们不知心理是生理的特殊形式,反以为生理是心理的附属,故而扩展成一切唯心造理论。就象物质(此物质,特指质碍之物)能量只是对物之属性所作的不对称两端归纳一样,意识与物质也只是源自对生命个体之心理生理的不对称归纳——意识是主动反映功能的归类,被意识所直接反映的世界便归类为物质。每个个体的意识与生理、相状与能量并不一致,但大乘佛教常常混淆其间差异,排除可见的不一致而归纳出有情似乎都共同的能知能见之“知性”作为其的心性,而谓一切众生皆可成佛,这种归纳显然错误。 道家重视修身是因为生命之火、意识之光得靠身体才能延续 道家重视修身,除受到传统潜在的重视现实人生并从人生升华的理念影响外,大约也是认为生命之火、意识之光得靠身体才能延续(《庄子·形体保神),否则是“油尽灯灭”,所以后来有“神依形生”之语。即使生命以不同形相禅,所谓薪尽火传,但也与此生无关了。时光流转,道家流变为道教后,汇入了大量的仙学、神学、心学诸异质,修身之说也随之良莠不齐,粗鄙者受神仙影响而希冀肉体长生不死、羽化成仙,或受巫觋鬼神影响而以交通鬼神为能,高妙者受心性仙神影响而追寻阳神长生不死或法身(心性)不死,大都几乎忘记了不生不灭的道身,忘记了先天之学的大道。 承袭道家修身思想的《易传》谓“黄中通理,达于事业”,又谓“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此等大人修身之学与仙学、神学、心学相较,对于想完善生命的人来说谁更有价值?谁更有吸引力?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