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受琚：南方北帝信仰初探一一以佛山北帝祖庙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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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帝，全称北方真武玄天上帝，亦称北极玄天上帝，又有黑帝、玄天、玄天上帝、武大帝、真武大帝、北极大帝、北极佑圣真君、开天大帝、元武神等称谓;俗称上帝公、上帝爷或帝爷公。其为统理南、北方，统领所有水族水神之道教民间神祗，是汉族民间信仰的神仙之一。北帝庙为崇拜北帝的庙宇，亦常有真武庙、玉虚宫、玄天宫、北极殿等众多名称。
一：北帝之来源
关于北帝之来源，有多种说法：
1：一说为老君的化身：
据《太上说玄天大圣真武本传神咒妙经》说，北帝是太上老君第八十二次变化之身，托生于大罗境上无欲天宫，为净乐国王及善胜皇后之子。皇后梦而吞日，觉而怀孕，经十四月及四百余辰，降诞于王宫。后既长成，遂舍家辞父母，入武当山修道，历42年功成果满，白日升天。玉皇大帝有诏，封为太玄，镇于北方。
2：一说为太阴之化生，龟蛇合形：
《佑圣咒》称北帝是“太阴化生，水位之精。虚危上应，龟蛇合形。周行六合，威慑万灵”。因此，北帝属水，当能治水降火，解除水火之患。明代宫内多建真武庙就为祈免水火之灾。北帝消灭龟精蟒妖，并踩铸于脚下，又被元始天尊封其为玄天上帝。
3：一说为北极星的化身，
《天官书》记载:“北宫黑帝，其称玄武者也。或即汉高祖所始祀者也。粤人祀赤帝并祀黑帝，盖以黑帝位居北极，而司命南溟，南溟之水生於北极，北极为源而南溟为委，祀赤帝者以其治水之委，祀黑帝者以其司水之源也。”
屈原《楚辞》之《远游》篇有句称:“召玄武而奔属”。玄武七宿之形如龟蛇，注称：“玄武谓龟蛇，位在北方，故曰玄，身有鳞甲，故曰武”。北帝不仅仅统率所有水域的神祗，他还是北极星的化身，可指引船只航行于正确方向，不会迷失于海上。
4：一说是二十八宿中北方七宿的总称：
玄武七宿之中有斗宿。道教重视斗星崇拜，称“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凡是人从投胎之日起，就从南斗过渡到北斗。人之生命寿夭均由北斗主其事，因此，人祈延生长寿，都要奉祀真武大帝，因为北帝拥有消灾解困，治水御火及延年益寿的神力。善信们到北帝庙进行朝拜祈福，以祈消灾解难，平平安安。
二：南方北帝信仰的起源
在古代社会，人们的宗教信仰、神明崇拜在日常生活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人们以各种风俗习惯来调整、规范自已的日常生活，以神明信仰和祭祀仪式来处理人与天（自然）、神的关系。
北帝崇拜，在明以后，也成为珠江三角洲地区民间信仰的主流之一，是岭南社会发展变迁的重要历史现象。北帝祀典上升成为官方礼制，不仅供奉北帝的祠庙遍及各乡，而且村民的家中也普遍供奉着北帝的神位。
肇迹于晋，得名于唐的佛山，旧时为水泽之地，水患频多。老百姓外出的交通工具以舟船为主，工商业货物的运输大多非舟船不可，加之宋代以来，佛山成为岭南著名的冶铁中心。北帝司水，水又能灭火，故佛山自宋代元丰年间建造供奉北方水神真武的祖庙，防水防火，保一方平安，把社会安全，提到首位。元丰年间，曾诏封“佑圣”为真武灵应真君，在这种背景下，随着中原人口大量南向迁移，玄武崇拜也就跟着来到了岭南。玄武信仰，同民间的自然崇拜结合起来，经过长期的演变，并被道教吸纳，而逐渐人文化。宋代以后，又屡获统治加封，其地位越来越显赫。开宝年间，玄武神降于终南山。太平兴国六年(981年)封为翌盛将军。宋真宗大中祥符七年(1014年)加封为翌圣保德真君，后为避圣祖赵玄朗之讳，改玄武为真武。北宋宋真宗、宋徽宗、南宋宋钦宗等屡有加封。到明代，由于太祖和成祖认为皇权的获得，是因为北帝的庇扩，便把北帝祭祀列为国家大典，玄武信仰也因此进一步遍及全国。
此外，尤为重要的是受官方祀典而出名，官方祀典就是将原始宗教的自然崇拜之土地神、五谷神、气象神等的祭祀活动，纳入官方礼制祀典之内，—些神话传说及历史人物神祗，则由官方册封，按照“法施于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捍大患者则祀之“的标准纳入祀典，由此将神权控制在王权之下，将民间信仰及活动限制在官方推行的道德标准之内。
三、佛山北帝祖庙的兴建
北帝真武帝祠之始建不可考，大多认为始建于宋元丰时（1078一1085）。历元至明，皆称祖堂，又称祖庙。明清以来，佛山祖庙因其“惟我独尊”的最高地位，成为一个集政权、族权和神权于一体的官祠庙宇，北帝便成为佛山人的精神支柱。佛山祖庙和北帝崇拜在珠江三角洲、港澳及东南亚地区有着相当广泛的影响，封建统治者为加强统治、巩固政权，对北帝的崇拜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真武庙的修建始于宋，盛于元。至明，武当山、杭州、南京、北京等地区亦大量、大规模地修筑真武庙，当中尤以武当山上的真武庙最为著名。明朝明成祖朱棣崇奉真武，更自诩为真武化身，御用的监、司、局、厂、库等衙门中，都建有真武庙，供奉真武大帝像。永乐十年（1412年）又命隆平侯张信率军夫二十余万人大建武当山宫观群，使武当山真武庙的香火达到了鼎盛，从而使真武信仰获得了极大的发展，推动了南方民间北帝信仰的普及化。
广东为沿海地区，广东人依海生存，对于北帝信仰有着深厚的民间基础，广东人拜北帝是因为当时民众相信北方五行属水，“南方的水，由北方来”，北帝属於水神，位於水源之上。所谓广东最早开设的北帝庙则位於佛山，称为“祖庙”，意思为北帝庙之始祖。明末清初大学者屈大均在其所著《广东新语》中记载：“吾粤名真武宫，以南海佛山镇之祠为大，称曰祖庙。其像被发不冠，服帝服而建玄旗，一金剑竖前，一龟一蛇蟠结左右。”由此可见，佛山祖庙是广东最大的北帝庙，也是最具传奇色彩的北帝祖庙。
佛山祖庙，位于珠江三角洲腹地，毗邻广州，是供奉道教崇信的北方真武玄天大帝的庙宇。始建于北宋元丰年间（1078—1085），曾毁于元末，明洪武五年（1372）重建。经历20多次重修扩建，成为一座结构严谨、颇具地方特色的庙宇建筑，是最具代表性的岭南建筑之一，被誉为“东方民间艺术之宫”、“岭南建筑艺术之宫”，为广东省内著名的旅游胜地。
安放在广东佛山祖庙正殿铸于明朝景泰年间的北帝铜像
祖庙内供奉的神像，除了正殿的北帝铜像和东、西侧的观音铜像、北帝武神铜像外，还有二十四尊干漆夹苎神像。
北帝武神铜像
祖庙正殿西侧神庵供奉的是北帝武神铜像，高0.8米，宽0.52米。据《佛山忠义乡志•卷八•祠祀》记载，灵应祠“原有铜圣像三尊”。这三尊北帝铜圣像均铸于明景泰年间，中间为两吨半重的铜铸彩绘北帝座像。《广东新语》记载：“吾粤名真武宫，以南海佛山镇之祠为大，称曰祖庙。其像被发不冠，服帝服而建玄旗，一金剑竖前，一龟一蛇，蟠结左右。”两侧神庵分别为文神形象、武神形象的北帝小铜像。
佛山祖庙，明代改称灵应祠；祖庙坐北朝南，占地面积约3500平方米。原建筑已于元末焚毁，明洪武五年（1372年）重建，以后经过二十多次重修、扩建，终于形成一座规模宏大、制作精美、具有独特民族风格和浓厚地方特色的古建筑群。祖庙由排列在南北向中轴线上的万福台、灵应牌坊、锦香池、钟鼓楼、三门、前殿、正殿、庆真楼等建筑组成，结构严谨、体系完整。
万福台对面是建于明景泰二年（1451年）的灵应牌坊。牌坊北侧是锦香池。池中有石雕龟蛇蟠蚪，是北帝的象征。锦香池两侧为钟鼓楼和崇敬门、端肃门。两门旁的墙壁上饰有砖雕、灰雕和陶塑。其中的陶塑最是引人注目。东侧陶塑十一形象苍劲的老者，面露微笑，手擎宝镜，象征日神；西侧陶塑是一美丽的妇人，婀娜多姿，手擎宝镜，象征月神。
前殿北面即为建于明洪武五年（1372年）的大殿，这是祖庙中年代最早、最重要的建筑，地方宗祠活动就是在这里进行。大殿正中供奉一尊北帝铜铸造像，铜像重约2。5吨。这尊北帝像端坐在神龛内，慈眉善目，五屡长髯飘在胸前，服饰华贵，赤裸双足。铜像的头光、西部及手足全部贴金，整尊神像金光灿烂，是佛山古代工匠卓越铸造技术的体现。
大殿北侧的庆真楼建于景嘉庆元年（1796年），是祖庙建筑群中最晚的建筑物，楼为二层。相传这里曾是佛山最高的地方，属佛山十景之一，登上庆真楼可以饱览祖庙和佛山的全景。
四：佛山北帝祀典的渊源
明清时期，珠江三角洲有众多的北帝庙宇，但只有佛山的北帝祭祀，被列入官方祀典，是因为明景泰初黄萧养起义被镇压之后，南海佛山堡耆民伦逸安上奏说，佛山北帝在抵抗黄萧养起义的过程中，具有“神明保障之功，赫赫威灵之助，神灵显应，恩同再造者也。”并“伏乞圣恩褒嘉祀典”，经仔细复勘后，明礼部记曰：“法施于民则祀之，御大灾人患则祀之，理合嘉崇，隆以常祀，申蒙允奏。”可见祖庙被列入祀典，是因其有功于佛山，而且通过以后的春秋谕祭，一直被确认和沿袭下来。春秋谕祭，也就成为官祀的直接体现，北帝祭祀也开始由民祀变为官祀。
至清代，佛山的北帝崇拜由衰而盛，到乾嘉年间，由于官府的介入，渐达到了全盛时期，以至两广总督吉庆都亲谒祖庙并题联。北帝的地位也盖过了佛教渚神，逐步突显出来。
五、北帝祀典的仪式
北帝祀典，主要有以下几种仪式：
1：春秋谕祭仪式：
明清时期、珠江三角洲众多的北帝庙中，只有佛山的北帝祭祀列入官方祀典，而列入官祀的直接体现主要就是春秋谕祭，属官员参与的祭祀活动。（二月）十五日谕祭灵应祠北帝，先一日，绅耆列仪仗，饰彩童，迎神于金鱼塘陈祠。二鼓后，还灵应祠，至子刻，驻防郡二侯诣祠行礼，绅耆咸集。祭中，神复出祠。
据了解，明清时，祖庙内曾进行春、秋两祭，以后中断。2015年年底，祖庙大修竣工仪式上恢复秋祭，2016年，北帝诞活动，首次恢复春祭。作为新中国成立后首次恢复的祖庙春祭，也并非简单的“复古”，而是在传统的仪式中，融入了更多的时代内涵。
2：北帝诞：
北帝诞于农历上巳节三月初三，是道教专门用来消灾解厄的一日，不同于其他神明的诞辰。这一天，信众们均带备香烛元宝来祭拜，以祈消灾解难，平平安安。佛山民间有集资在祖庙举行贺诞习俗。由乡绅、耆老通过“庙议”，推选出各宗族中德高望重者担任值事处理。
北帝诞是北帝崇拜仪式中最隆重的一日，是佛山最大的群体牲祭祀活动，有着广泛的参与性，祭祀仪式极力彰显北帝的灵应，地位的隆崇，显示着鲜明的宗教性。对佛山社会的发展、社会的和谐，有重大影响。
3：行祖庙，拜北帝
明清时，每年除夕之夜，信众们走过通济桥，便行祖庙，参拜北帝。现在的行祖庙，已没有建醮、燃炮等内容，参拜仪式也非常简化，只是在北帝大小神像和观音像前双手合十，低头默祷，然后投一些硬币在香炉里，以求好运。虽然求神保佑还是其前来的主要理由，但旅游娱乐的功能，已越来越重要。
4：北帝坐祠堂
每年正月初六是祖庙北帝出祠之日，将北帝神像逐日安放在各宗族祠堂内，供该宗族人众拜祭的一种仪式。
北帝坐祠堂的仪式具有十分重要的功能，把北帝从神圣的祖庙请出来，座落在家居附近的祠堂里，这密切了北帝与居民的联系，满足了居民精神寄托的需要，同时也强化了居民的主神崇拜意识。其次，在接送北帝的仪式过程中，均由宗族父老和绅士直接参与指挥和响导，宗族父老和绅士的地位得到明确，宗族内部的种种关系重新得到了确认。
这二种活动，是融宗教性、世俗性、娱乐性、群众性于—体的宗教礼仪活动。
5：烧大爆
每年三月三日北帝诞的次日举行。所谓烧大爆，是以巨大的爆竹燃放以享神，并让众人拾抢其炮首，以示接福的活动。早在清初“佛山大爆”，已名震粤中。
佛山烧大爆的仪式：三月上已，祖庙门前，万头攒功，萧鼓喧耳。燃放大纸爆时，放者攀于高架之上，以庙中神火掷之，发声如雷，远近震动，放椰爆时，人立了三百步之外燃放。响声过处，观众一拥而上，争抢“爆首”，壮观的场面，是生活在今天的人们难以想象的。
6：北帝巡游
过去佛山民间习俗，每年均举行北帝巡游活动，把北帝请出，按一定的巡游路径于镇内各大小祠堂轮流巡察、接受供奉，北帝出巡，亦称之为“北帝坐祠堂”。由于正殿当中的北帝铜像体量太大，不便搬动，坐镇庙中，故人们称其为“坐宫”；而北帝小铜像被请出放进特制的舆轿内，由众善信抬着出祠巡游，因此北帝小铜像又被称为“行宫”。当时的热闹场面可谓“鼓吹数十部，喧腾十余里”，蔚为壮观。这是最有象征意义的北帝祭祀仪式。
明初的北帝巡游，是有组织、有步骤进行的，但仅限在古九社的范围之内。北帝巡游前的准备工作，是设定巡游路线，张傍通晓镇民。凡北帝所经街道，一概要清除干净，搭建“过亭”。而各街摆列之华筵，北帝只是顺道采鉴，恕不停銮。巡游队伍的组成有严格规定，随着北帝神同行的是“绅耆”和“衣冠者”。北帝巡游銮舆也只用观音堂铺的銮舆，只许岳庙铺的—狮随行，其他各街组织之会的火篮和狮子—概不行。凡各街要烧炮的，必须等随神绅耆和衣冠者过后，方可放炮。
北帝巡游的意义，对内具有增强乡人的认同意识，提高神祗的宗教影响力，威仪性；对外则有展示佛山社区经济、政治实力，达到娱民、悦神、官民同庆。
2016年农历三月三，佛山祖庙迎来了百年大修后的首个三月三北帝诞，现场一片热闹。庙会沿袭了巡游、祈福、唱大戏等传统。在巡游前，还首度恢复春祭仪式，春祭有着一套严格复杂的程序：奏乐、致辞、拜北帝、切烧猪、鸣鞭炮、礼成。作为一种前后沿袭约有3000年之久的“祭祀仪式”，为佛山市民祈福。北帝巡游历史上的路线：经过佛山的街铺非常之广，范围相当于现在的佛山老城区，从祖庙开始向北越过汾江河“过海”巡游，向南则可到达今天的石湾镇附近。这次北帝巡游路线，共有2.3公里长，是十年来最长，最正宗的一次，也是最接近历史原貌的一次。
据报道：巡游在威严仪仗队的开路之下，北帝行宫坐上神舆出巡，身后绵延的300人巡游队伍，声势浩大。首次亮相的铜铸八宝仪仗队威风凛凛，与端放北帝行宫的八人大轿并排走在队伍的前列，共同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巡游队伍中，除了传统的众仙贺诞、秋色担头、八音锣鼓、鸡公榄等外，还新增了川剧变脸、吐火、沙湾飘色、江西傩舞等巡游表演项目。这次庙会活动展示了6板沙湾飘色，每板由2个小孩扮演神话或历史故事人物。巡游队伍浩浩荡荡地从祖庙正门开始，经图书馆、人民路、福贤路、建新路返回祖庙，连绵数百米，沿途观众人山人海。
7：乡饮酒礼
在明清时期，乡饮酒礼是一种非常普及的社区礼仪，它是乡绅耆老受到社会尊重，并享有较高社会地位的反映。在佛山，每逢春秋二祭，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可以到祖庙祭祀后参加宴饮，还可领到祭祀北帝所颁的胙福。乾隆以前，乡饮酒礼曾是八图土著才具有资格参加的仪式。因侨寓的反对，乾隆四年（1739）乡饮酒礼被官府禁示，随后里排颁胙也被禁止，以后乡饮有六十年没有举行。嘉庆四年（1799）两广总督批准佛山“复乡饮酒礼，颁胙福”，规定无论土著、侨寓，凡七十岁以上者，均可参加。乡饮酒礼不单纯是一种祭祀仪式，它具有彰示身份的功能，敬老情结、和谐社会的功能。
六、北帝祀典的影响
明清时期，从维护封建统治秩序出发，朝廷在大力整顿神明体系的同时，针对民间信仰中的“淫祠”、“淫祀”，实行废禁。黄佐《广东通志》记载：“国之大事，以正祀典为先，虽在一方，而天十公论存焉，如此则淫祀而已矣，淫祀者弗福”。明成化年间，吴廷举在顺德任知县，注重倡导民风、推行朝廷礼制。十年间，他下令拆毁了250多座淫祠，拆下来的材料，多用于加固堤防、修建书院等。
由于大批的所谓“淫祠”被毁、被废，广大民众一时失去了精神寄托的对象，民间信仰也一度出现了危机。所幸在珠三角地区的北帝神庙很多，广大民众不准拜“淫祠”，不准行“淫祀”，但可以拜北帝，而且很多居民的家里就立有北帝的牌位。
明清时期，北帝祀典是官方礼制，北帝崇拜却是一种民间行为，对佛山民间信仰的影响是极其深远，至今犹存的。重功利是中国民间信仰的普遍特点之—，佛山的北帝崇拜也不例外。
“拜北帝公”成为佛山人，特别是年长者日常生活中的重要内容之一。每月农历初一、十五及三月三北帝诞，祖庙“崇敬门”外部围满了拜北帝的香客。“行祖庙、拜北帝”更是每年春节期间大多数佛山人必不可少的内容之—。他们相信拜过北帝公之后，一年中都会得到北帝的庇佑。
佛山北帝、南沙天后、德庆龙母、黄埔洪圣大王（南海神）四大水神，是岭南人们崇拜的四位名气最大、影响最深远的水神，伴随着北帝信仰的深入，形成了独特的闽南水神文化。
七：附港、澳、台北帝神庙一瞥
一：香港
1湾仔北帝庙
又称玉虚宫，位于湾仔隆安街2号，为香港“一级历史建筑”。在清朝同治二年(1863年)，由当时的湾仔坊众集资建成，同时供奉关公、太岁、观音、吕祖、龙母、包公、三宝佛、华佗、财神等民间诸神。
2香港红磡北帝庙
位于红磡马头围道146号，原址在马头围道的一个小山丘上，1876年兴建，在一次道路拓展工程中清拆后，1929年迁往现时的地址。
3：长洲玉虚宫
位于长洲北社街。起缘于当地渔民打鱼时网起了一座北帝的神像，相信是神明从天而降，来保佑岛民平安，于是集资在乾隆十八年(1753年)建成。
4：深水埗北帝宫
位于深水埗汝洲街198号，建於1898年。旁邻三太子庙。1894年，当时鼠疫为患，居民于是筹建三太子庙和北帝庙，以镇压病邪，保佑老少平安。
5：其他北帝庙：如元朗旧墟西边围玄关二帝庙、赤柱北帝庙、大屿山梅窝北帝庙
另一些同时祭拜北帝的寺庙，有粉岭三圣宫、大角咀洪圣殿、黄泥涌谭公庙等。
二：澳门
1：澳门北帝古庙：
澳门只有一间北帝古庙，位于凼仔旧城区，是澳门最早出现的庙宇，据说有百年历史，而据庙内的碑牌记载则估计至少拥有160年历史，约清代道光二十四年(公元1844年)时，当时曾作修建。从前的凼仔岛以渔民为主，故对渔获最为关心，因此经常祭祀北帝，并在当地建立北帝庙。
北帝古庙供奉北帝外，同时祭拜华光、金花、关帝、财帛星君及鲁班等神祀。每年的北帝诞，在庙外的空地都会搭上戏棚演神功戏，又有烧香酬神等贺诞活动。
三：台湾
台湾的北帝，一般被称为玄天上帝，简称上帝公。在台湾，肉品业者、屠宰业者皆奉玄天上帝为其职业的保护之神，
1北极殿
位于台南市中西区，为台湾最早的玄天上帝庙。创建于明郑1665年。
2：真武殿
位于台北市西昌街。兴建于1912年，今位于台北万华区。
3玄天宫
全名台北市玄天宫，位于台北市民权西路。兴建于1959年，今为位于台北大同区。
4：受天宫
位于南投县名间乡，创建于清宣宗道光二十六年，是全台知名的玄天上帝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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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受琚，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论文出自“北极镇天•万类咸亨”真武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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