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鱼表达诉求 与天地精神往来 庄子向往的极致是“无所待”的精神自由,是不受任何干预的生命自在状态。他要“与造物者游”,要“与日月参光”、“与天地为常”。庄子认为“通于万物”,才是最大的快乐,是谓“天乐”。庄子特别爱鱼,自以为“知鱼之乐”,所以特别爱拿鱼表达他的生命诉求。 《庄子·秋水》中记载,一次,庄子和惠子游于濠梁之上。看见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动,庄子不禁赞叹道:鱼儿“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问他:“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反问道:“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惠子又问:你从哪里知道鱼之乐?庄子答道:“我知之濠上也。”我一到水边,就知道鱼的快乐了,就和鱼一起快乐了。 《庄子·外物》中记载,庄子家贫断炊,向监河侯借粮救急。监河侯说:等等吧。不久我就要收赋税了,到那时借给你三百金,够了吧?庄子知道监河侯在糊弄自己,愤然进行讥讽揭露。爱讲寓言的他,当即对监河侯讲了个鲋鱼借水的故事。昨天,我在来向您借粮的路上,车辙里有条干得快死的鲋鱼,向我求救:“君岂有斗升之水而活我哉?”我说行。“我且南游吴越之王,激西江之水以迎子,可乎?”鲋鱼气得变了脸色,说:我离了水,眼看无法活下去,“得斗升之水然活耳。君乃言此,曾不如早索我于枯鱼之肆。”在这里,庄子通过鲋鱼之口,既抨击了为富不仁者的见死不救,同时也表达了高洁之士的人生态度:和鲋鱼一样,“得斗升之水”存活肉身即可,于物质生活绝无奢求。其生命嗜好,唯在“与天地精神往来”,在大道中自在逍遥,任意驰骋。 身心自得其乐 安贫乐道志存高远 安贫乐道,志存高远,把人格人品、精神自由、生命自在,看得高于一切,庄子一生特立独行,固守着这为人处世的至高原则。 人生在世,谁人无志?谁人不愿得志?志不同,判断得志的标准自然也不同。春秋战国时期,一般士人,莫不以乘华车、著贵冠、高官厚禄为得志。庄子鄙视这种庸俗的“得志”观。认为“所谓得志者,非轩冕之谓也,谓其无以益其乐而已矣”,“乐全之谓得志”。真正的得志,是保全本性的纯净朴实,身心自得其乐,外物无能增减。厚禄高官,乃身外之物,失之则悲;得之虽有一时之乐,内心却空虚恐慌,不得安宁。“轩冕在身 ,非性命也”。一味冠冕是求,“丧己于物,失性于俗者,谓之倒置之民”。为物欲而丧失独立人格,趋恶俗而抛却朴素本性,实在是本末倒置。 庄子的经济来源,主要靠漆园吏的微薄薪俸,带学生的些少束修,隔三岔五织点草鞋卖,因此经常衣食无着,断炊是常事,衣着尤寒碜。一次去见魏王,也是“衣大布而补之”,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用麻绳绑着破鞋子,惊得魏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何先生之惫耶?”先生一介名流,怎么会弄得这般狼狈呀? 清贫困窘到如此地步,庄子依然守道不移,“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视高官如腐鼠,斥逢迎为舐痔。 惠子当了梁国相,庄子前去拜访。有小人向惠子进谗:“庄子来,欲代子相。”惠子当然不能让人取代自己,立即下令在都城搜捕庄子,一连闹腾了三天三夜。庄子去见惠子,给他讲了个凤凰与猫头鹰的故事。有只高洁的凤凰,由南海飞往北海,一路上,“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这时,有只猫头鹰抓了只死老鼠,看见凤凰飞过来,以为凤凰要抢它的死老鼠,便对着凤凰大吼道:“吓!”现在,您也“欲以子之梁国‘吓’我耶”?在我眼中,相位就如腐鼠,我很是瞧不上它,惠子您怕什么呀? 宋国有个叫曹商的人,出使秦国。去时只有几辆车,由于善讨秦王喜欢,秦王一下就赏给他一百辆车。曹商带着这百余辆车浩浩荡荡地回到宋国,好不得意。一见庄子,就既炫耀又挖苦地说道:“处穷闾厄巷,困窘织屦。”弄得自己脖子细、脸色黄,我曹商干不来这种事:“一悟万乘之主而从车百乘者,商之所长也。”庄子当即对之加以反讽和揭露:我听说“秦王有病召医,破痈溃痤者得车一乘,舐痔者得车五乘,所治愈下,得车愈多。子岂治其痔耶?何得车之多也?子行矣!”快点儿走开吧,舔痔疮以丐取荣华者,我瞧不起你!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