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惠施,(约前370~约前310),宋国人。战国时哲学家、名家“合同异”派代表人物。藏书家。据传曾任魏相十余年,主张联合齐、楚,停止战争。以善辩有名,与庄周友善,过从甚密。在哲学上,认为一切事物的差别对立,都是相对而言的,具有相互的辩证思想。《庄子.艺文志》著录《惠子》一篇,已佚。其言行散见于《庄子》、《荀子》、《韩非子》、《吕氏春秋》诸书中。、 惠施曾在魏国为相达15年之久。据《庄子.秋水》记载:惠施做了魏国的宰相,庄子要去看他,有人便对惠施说:“庄子这次来是想夺你宰相之位。”惠施听了很害怕,于是就在国内搜寻庄子,长达3昼夜。庄子闻讯后,主动去见惠施说:“你知道南方有一种叫凤凰的鸟吗?它从南海飞往北海,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甘泉不饮。一只猫头鹰拾到了一只腐朽的死老鼠,便仰起头来大喝道,不准抢我的死老鼠。你以为我来魏国是来夺你的相位吗?”惠施听了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惠施为相时,曾帮魏惠王立过新法,法令公布后,百姓都说法令好。献给惠王,惠王也认为很好。拿给翟翦看,翟翦亦认为很好。惠王问:“可以实行吗?”翟翦说:“不可以。”惠王说:“既然好,为何不能实行呢?”翟翦说:“如今抬木头的,前边喊着号子,后边走的响应着,这号子对抬木头人来说是好的。虽然有郑国、卫国那样悦耳的音乐可唱,然而却不如这号子更适合抬木头的人。所以治理国家也像抬木头一样,需要有适合的法令。”从此,不难看出,惠施所制定的法令,虽然很好,但脱离魏国的实际,所以,未能够在魏国实行。 惠施主张联合齐楚,停止战争,并随同魏惠王见齐威王,使魏齐互尊为王。在当时的名辩思潮中,他和公孙龙分别代表名家的两个基本派别:一个倾向于合万物之异,即“合同异”;一个倾向于离万物之同,即“离坚白”。惠施的“合同异”命题,有“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谓之大同异”;“天与地卑,山与泽平”,“物方生方死”,“南方无穷而有穷”等。认为一切事物的差别、对立都是相对的,归根到“泛爱万物,天地一体也”的思想。他在“遍为万物说”的论证中,大量揭露事物的矛盾统一,具有朴素的辩证法思想。但由于过分夸大了事物相对的同一性的一面,而忽视了事物的相对稳定性和本质差别,结果导致相对主义的诡辩。 惠施在政治上无所作为,但在当时思想界却是一位博学善辩的大学者。庄子曾将他与儒家、墨家、杨朱、公孙龙并提,可见他在当时思想界影响之大。庄子在《天下》篇说:“惠施多方,其书五车”。可见著作之多。但其著作已散失,《汉书.艺文志》著录的《惠子》一篇,亦佚。其言行片断散见于《庄子》、《荀子》、《韩非子》、《吕氏春秋》等书。 庄子与惠施 庄子有着旷达的心境,视富贵荣华有如敝屣。其高超之生活情趣,自然超离人群与社群。无怪乎在他眼中,“以天下为沉浊,不可与庄语”。(《天下》)既然这样,就只好“独与天地精神往来”了。像庄子这样绝顶聪明的人,要想找到一两个知己,确是不容易。平常能够谈得来的朋友,除了惠子之外,恐怕不会再有其他的人了。他们都好辩论,辩才犀利无比;他们亦很博学,对于探讨知识有浓厚的热诚。 惠子喜欢倚在树底下高谈阔论,疲倦的时候,就据琴而卧(“倚树而吟,据槁梧而暝”),这种态度庄子是看不惯的,但他也常被惠子拉去梧桐树下谈谈学问(“惠子之据梧也……”),或往田野上散步。一个历史上最有名的辩论,便是在他们散步时引起的: 庄子和惠子在濠水的桥上游玩。 庄子说:“小白鱼悠闲地游出来,这是鱼的快乐啊!” 惠子问:“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是快乐的?” 庄子回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晓得鱼的快乐。” 惠子辩说:“我不是你,固然不知道你;准此而推,你既然不是鱼,那么,你不知道鱼的快乐,是很明显的了。” 庄子回说:“请把话题从头说起吧!你说:‘你怎么知道鱼是快乐的’云云,就是你知道了我的意思而问我,那么我在濠水的桥上也就能知道鱼的快乐了。”(《秋水》) 庄子对于外界的认识,常带着观赏的态度。他往往将主观的情意发挥到外物上,而产生移情同感的作用。惠子则不同,他只站在分析的立场,来分析事理意义下的实在性。因此,他会很自然地怀疑到庄子的所谓“真”。 庄子与惠子的辩论,如果从“认知活动”方面来看,两人的论说从未碰头;如果从观赏一件事物的美、悦、情这方面来看,则两人所说的也不相干。而只在不同的立场与境界上,一个有所断言(“知道鱼是快乐的”),一个有所怀疑,(“你既然不是鱼,那么你不知道鱼的快乐,是很显然的!”)他们在认知的态度上,便有显著的不同;庄子偏于美学上的观赏,惠子着重知识论的判断。这不同的认知态度,是由于他们性格上的相异;庄子具有艺术家的风貌,惠子则带有逻辑家的个性。 庄子与惠子,由于性格的差异导致了不同的基本立场,进而导致两种对立的思路──一个超然物外,但又返回事物本身来观赏其美;一个走向独我论,即每个人无论如何不会知道第三者的心灵状态。 庄子与惠子由于基本观点的差异,在讨论问题时,便经常互相抬杠,而挨捧子的,好像总是惠子。在《逍遥游》上,庄子笑惠子“拙于用大”;在《齐物论》上,批评他说:“并不是别人非明白不可的,而要强加于人,所以惠子就终身偏蔽于‘坚白论’”(“非所以明而明之,故以坚白之昧终”);《德充符》上也说惠子:“你劳费精力……自鸣得意于坚白之论。”这些批评,庄子都是站在自己的哲学观点上,而他最大的用意,则在于借惠子来抒发己意。 另外《秋水》篇记载:惠子在梁国做宰相时,庄子去看他,谣言说庄子是来代替惠子的相位。惠子心里着慌,便派人在国内搜索了庄子三天三夜。后来庄子去见惠子,对他讲了一个寓言,把他的相位比喻猫头鹰得着臭老鼠而自以为美。这故事恐怕是他的学生假托的,不过庄子与惠子,在现实生活上确实有很大的距离;惠子处于统治阶层,免不了会染上官僚的气息,这对于“不为轩冕肆志,不为穷约趋俗”的庄子,当然是很鄙视的。据说惠子路过孟诸,身后从车百乘,声势煊赫,庄子见了,连自己所钓到的鱼也嫌多而抛回水里去。(《淮南子.齐俗训》) 他们两人,在现实生活上固然有距离,在学术观念上也相对立,但在情谊上,惠子确是庄子生平惟一的契友。这从惠子死后,庄子的一节纪念词上可以看出: 庄子送葬,经过惠子的坟墓,回头对跟随他的人说:“楚国郢人捏白士,鼻尖上溅到一滴如蝇翼般大的污泥,他请匠石替他削掉。匠石挥动斧头,呼呼作响,随手劈下去,把那小滴的泥点完全削除,而鼻子没有受到丝毫损伤,郢人站着面不改色。宋元君听说这件事,把匠石找来说:‘替我试试看。’匠石说:‘我以前能削,但是我的对手早已经死了!’自从先生去世,我没有对手了,我没有谈论的对象了!”(《徐无鬼》) 惠子死后,庄子再也找不到可以对谈的人了。在这短短的寓言中,流露出纯厚真挚之情。能设出这个妙趣的寓言,来譬喻他和死者的友谊,如此神来之笔,非庄子莫能为之。(陈鼓应) 惠施的相对论 惠施,公孙龙代表名家中的两种趋向,一种是强调实的相对性,另一种是强调名的绝对性。这种区别,在着手从名实关系中分析名的时候,就变得明显了。我们来看一句简单的话:“这是桌子”,其中的“这”指具体的实物,它是可变的,有生有灭的。可是“桌子”在这句话里指一个抽象范畴,即名称,它是不变的,永远是它那个样子。“名”是绝对的,“实”是相对的。例如“美”是绝对美的名,而“美的事物”只能是相对美。惠施强调实际事物是可变的、相对的这个事实,公孙龙则强调名是不变的、绝对的这个事实。 惠施的著作不幸失传,《庄子.天下》篇保存有惠施的“十事”,我们所知道的惠施思想,仅只是从此“十事”推演出来的。即:①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②无厚不可积也,其大千里。③天与地卑,山与泽平。④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⑤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⑥南方无穷而有穷。⑦今日适越而昔来。⑧连环可解也。⑨我知天下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是也。⑩泛爱万物,天地一体也。学者大多认为其中①③⑤⑩等命题表达了惠施“合同异”的思想,②④⑥⑦⑧⑨等命题指出了事物的相对性。惠施注意到事物的联系与发展及其辩证性质,对古代逻辑思想的发展有一定贡献,但也具有相对主义的局限。 第一事是:“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这两句话都是现在所谓的“分析命题”。它们对于实,都无所肯定,因为它们对于实际世界中什么东西最大,什么东西最小,都无所肯定。它们只涉及抽象概念,就是名:“至大”、“至小”。为了充分理解这两个命题,有必要拿它们与《庄子.秋水》篇的一个故事作比较。从这种比较中明显看出,惠施与庄子在某一方面有许多共同的东西。 这个故事说,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河水很大,河伯(即河神)欣然自喜,顺流而东行,至于北海。他在那里遇见了北海若(即海神),才第一次认识到,他的河虽然大,可是比起海来,实在太小了。他以极其赞叹羡慕的心情同北海若谈话,可是北海若对他说,他北海若本身在天地之间,真不过是太仓中的一粒秭米。所以只能说他是“小”,不能说他是“大”。说到这里,河伯问北海若说:“然则吾大天地而小毫末,可乎?”北海若说:否。……计人之所知,不若其所不知;其生之时,不若未生之时。以其至小,求穷其至大之域,是故迷乱而不能自得也。由此观之,又何以知毫末之足以定至细之倪,又何以知天地之足以穷至大之域?”他接着下定义,说最小“无形”,最大“不可围”。至大、至小的这种定义与惠施所下的很相似。 说天地是最大的东西,说毫末是最小的东西,就是对于“实”有所肯定。它对于“名”无所分析。这两句都是现在所谓的“综合命题”,都可以是假命题。它们都在经验中有其基础;因此它们的真理只能是或然的,不能是必然的。在经验中,大东西、小东西都相对地大、相对地小。再引《庄子》的话说;“因而所大而大之。则万物莫不大;因其所小而小之。则万物莫不小。”(同上) 我们不可能通过实际经验来决定什么是最大的、什么是最小的实际事物。但是我们能够独立于经验,即离开经验,说:它外面再没有东西了,就是最大的(“至大无外”);它内面再没有东西了,就是最小的(“至小无内”)。“至大”与“至小”。像这样下定义,就都是绝对的、不变的概念,像这样再分析“大一”、“小一”这些名,惠施就得到了什么是绝对的、不变的概念。从这个概念的观点看、他看出实际的具体事物的性质、差别都是相对的、可变的。 一旦理解了惠施的这种立场,我们就可以看出,《庄子》中所说的惠施十事、虽然向来认为是悖论,其实一点也不是悖论。除开第一事以外。它们都是以例表明事物的相对性,所说的可以叫做相对论。我们且来一事一事地研究。“无厚不可积也,其大千里。”这是说,大、小之为大、小,只是相对地。没有厚度的东西,不可能成为厚的东西。在这个意义上,它可以叫做小。可是,几何学中理想的“面”,虽然无厚,却同时可以很长很宽。在这个意义上,它可以叫做大。“天与地卑,山与泽平”。这也是说,高低之为高低,只是相对地。“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这是说,实际世界中一世事物都是可变的,都是在变的。“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我们说,所有人都是动物。这时候我们就认识到:人都是人,所以所有人都相同;他们都是动物,所以所有人也都相同。但是。他们作为人的相同,大于他们作为动物的相同。因为是人意味着是动物,而是动物不一定意味着是人,还有其他各种动物,它们都与人相异。所以惠施所谓的“小同大异”,正是这种同和异。但是,我们若以“万有”为一个普遍的类,就由此认识到万物都相同,因为它们都是“万有”。但是,我们若把每物当作一个个体,我们又由此认识到每个个体都有其自己的个性,因而与他物相异。这种同和异,正是惠施所谓的“大同异”。这样,由于我们既可以说万物彼此相同,又可以说万物被此相异,就表明它们的同和异都是相对的。名家的这个辩论在中国古代很著名,被称为“合同异之辩”。“南方无穷而有穷”。“南方无穷”是当时的人常说的话。在当时,南方几乎无人了解,很像两百年前美国的西部。当时的中国人觉得,南方不像东方以海为限,也不像北方、西方以荒漠流沙为限。惠施这句话,很可能仅只是表现他过人的地理知识,就是说,南方最终也是以海为限。但是更可能是意味着:有穷与无穷也都是相对的。“今日话越而昔来”。这句是说,“今”与“昔”是相对的名词。今日的昨日,是昨日的今日;今日的今日、是明日的昨日。今昔的相对性就在这里。“连环可解也”。连环是不可解的,但是当它毁坏的时候,自然就解了。从另一个观点看,毁坏也可以是建设。例如做一张木桌,从木料的观点看是毁坏,从桌子的观点看是建设。由于毁坏与建设是相对的,所以用不着人毁坏连环,而“连环可解也”。“我知天下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是也”。当时的各国,燕在最北,越在最南。当时的中国人以为中国就是天下,即世界。所以常识的说法应当是,天下之中央在燕之南、越之北。惠施的这种相反的说法,公元三世纪的司马彪注释得很好,他说:“天下无方,故所在为中;循环无端,故所在为始也。”“把爱万物、天地一体也”。以上各命题,都是说万物是相对的,不断变化的。万物之间没有绝对的不同,绝对的界线。每个事物总是正在变成别的事物。所以得出逻辑的结论:万物一体,因而应当泛爱万物,不加区别。《庄子》中也说:“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德充符》) 我们对于惠施至少可得出下述数点初步的认识: 第一,先秦诸子,在他们的生前多未能行其道,而为空言垂世的思想家:而惠施不同,一方面是自成宗派的学者,另一方面又是当时最活?的政治活动人物。我们都知道,战国时代最有权威的政客首推公孙衍(犀首)和张仪,孟子书中曾说他们“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息”。但是,很少有人注意惠施是张仪的最大政敌,是所谓“合糊政策”的实陈组织者。他在魏国掌握政权前后达十五六年之久,其政治地位之高,且驾乎佩五国相印的公孙衍之上(参照战国策魏策及吕氏春秋开春篇)。我们研究惠施所代表的学派的逻辑思想,首先即应把握这一重要的特征。 第二,关于惠施的身世,我们还不能明确。但是在战国年代,他是从所谓“治人者”立场出发,致力于“合纵”运动以抵制秦之统一,则似无可疑。吕氏春秋不屈篇下列一段记载,最足表明此义: “匡章谓惠子于魏王之前曰:‘蝗螟农夫得而杀之,奚故?为其害稼也。今公行,多者数百乘,步者数百人;少者数十乘,步者数十人:此无耕而食者,其害稼亦甚矣!’魏王曰:‘惠子施也,难以辞与公应。虽然,请言其志!’(此段疑有夺字)惠子曰:‘今之城者,或者操大筑乎城上,或负畚而赴乎城下,或操表掇以善希望:若施者,其操表掇者也。使女工化而为丝不能治丝,使大匠化而为木不能治木,使圣人化而为农夫不能治农夫:施而治农夫者也,公何事比施于?蝗乎?’” 惠施此论,与孟子“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之说甚为近似;而与墨子学派的社会学说及其政治理论则极端相反。这同样是我们研究此派逻辑思想所应缜密注意之点。 第三,战国时代的学风,自墨子以后,即具有由好尚争辩而转化为诡辩主义倾向的趋势。此一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转折点,似以惠施为开创人。庄子天下篇说: “惠施多方,其书五车(郭沫若释为“龉龃”),其道舛驳,其言也不中。……惠施以此(即历物十事)为大观于天下而晓辩者,天下之辩者相与乐之。……辩者以此(即离坚白学派十三论题)与惠施相应,终身无穷。……惠施日以其知与人之辩,特与天下之辩者为怪,此其柢也。然惠施之口谈,自以为最贤,曰:天地其壮乎,施存雄而无术。南方有倚人焉,曰黄缭,问天地所以不堕不陷,风雨雷霆之故。惠施不辞而应,不虑而对,?为万物说。说而不休,多而无已,犹以为寡,益之以怪。以反人为实,而欲以胜人为名,是以与众不适也。” 从上面的话看来,可证惠施为诡辩主义的有力开创者。的确,以惠施在当时的政治地位及其“治农夫者”的有闲情趣,再附以善辩的技能与好辩的习惯,其得以开创一种适应于自己的学风,也是在势理上说得过去的。我们把握惠施在诡辩主义发展上的开创作用,这也是非常重要之一点。 第四,惠施在当时学人中,是“以善辩为名”(庄子天下篇)。其所以能以善辩名家,则因其“多方”,而所谓“多方”,实兼涵“博学”、“善譬”二义。关于惠施的“博学”,如历物十事及“辩者二十一事”中“属于合同异组”(见前节)的诸论题,即可以表示出惠施所具的自然科学的知识,实在相当丰富。庄子天下篇关于惠施,一则说“强于物”,再则说“散于万物而不厌”,三则说“逐万物而不反”,也可证知惠施的研究在自然科学方面有极大的兴趣。关于惠施的“善譬”,兹取二例如下: “匡章谓惠子曰:‘公之学去尊,今又王齐王,何其到(倒)也?’惠子曰:‘今有人于此,欲必击其爱子之头,石可以代之。’匡章曰:‘公取之代乎?其不与?’(惠子曰:)‘施取代之。子头所重也,石所轻也,击其所轻以免其所重,贵不可哉?’匡章曰:‘齐王之所以用兵而不休,攻击人而不止者,其故何也?’惠子曰:‘大者可以王,其次可以霸也。今可以王齐王而寿黔首之命,免民之死,是以石代爱子头也,何为不为?’”(吕氏春秋爱类篇) “客谓梁王曰:‘惠子之言事也,善譬,王使无譬,则不能言矣。’王曰:‘诺。’明日见,谓惠子曰:‘愿先生言事,则直言耳,无譬也。’惠子曰:‘今有不知弹者曰:“弹之状何若?”若应曰:“弹之状如弹”,则喻乎?’王曰:‘未喻也。’‘于是更应曰:“弹之状如弓而以竹为弦”,则知乎?’王曰:‘可知矣。’惠子曰:‘夫说者,固以其所知喻其所不知而使人知之,今王曰无譬,则不可矣。’王曰:‘善。’”(说苑善说篇)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