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对人生观的理解 在人生观方面,庄子和尼采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特征,庄子推崇的是一种无为的服从命运安排的悲观主义人生观,尼采崇尚的是一种积极进取的乐观主义人生观。 庄子看到了社会的各种纷扰,看到了各种复杂的矛盾,在困境面前,他选择了无为和顺从,借以躲避矛盾。在庄子的理论视野中,充满斗争和压迫的残酷现实是人力无法抗拒的,都是命中注定的,也是无法改变的。他用他“天、命、道”等来解释不可抗拒的命运,“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有所不得与,皆物之情也。道与之貌,天与之形,恶得不谓之人?”〔5]庄子首先认识到人的命运是由天和道决定的,具有不可改变性,进而主张在这种不可抗拒的外力的作用下要做道无欲无求,泰然处之,才能最大限度避免人生中的痛苦,所有的改变命运和挑战自然的行为都是徒劳的。庄子这种极度悲观和顺从的人生哲学也导致了他对生死的消极态度。在他看来,“生”不是什么值得喜悦的事情,“死”也不是什么值得悲哀的事情,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都是命中注定的。 同庄子的悲观顺从不同,尼采对人生采取的是积极与乐观的态度。尼采也看到了人生中的痛苦与困境,与庄子不同的是,尼采没有顺从和安于天命,而是主张确立人的主体地位,积极、自信地面对人生困境。他把人生中的困难看成磨炼自我的动力,困难越大,人反叛困境的主观能动性越强,在困境中追求人生的幸福。尼采崇尚“超人”的人生观,把人生困境当成是磨炼超人意志的机遇,在困境中不断超越自我,打破一切传统观念和权威偶像的束缚,向“超人”的目标奋斗。尼采认为人生的困境是一种客观存在,人生的价值意味着征服和创造,不断征服自我,不断创造新的价值。因此,总体上来说,尼采对人生的态度是积极主动的,对生命是充满着热爱的,并且主张客观看待生命中的苦难,用“超人”精神克服困难,重塑自我,创造新的价值。 三、对宇宙观的理解 庄子与尼采的宇宙观都具有轮回性和归一性,但是他们的侧重点却有所不同,庄子宇宙观的核心是“道”,而尼采宇宙观的核心是“权力意志”。 庄子的“道”师承老子,他认为,“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极之上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道不可闻,闻而非也道不可见,见而非也道不可言,言而非也。知形形之不形乎道不当名。道无问,问无应。不以生生死,不以死死生。”[6]“道”意蕴深奥,内涵丰富,充满神秘色彩。庄子在阐述“道”时,并没有拘泥于万物源启的本体论层面,表面上看他是在关注自然,实质上他更自然界中人的角色定位。“道”自身是无形并无所不在的,它生化了世间的万物,自身具有永恒性与自为性,“道”是一切的源启,并且是一切的归宿。在处理人和“道”的关系时,庄子主张人要依照“道”的要求,使自己的天性和行为符合“道”的要求。 尼采的“权力意志”来源于叔本华,用“权力意志”替代了叔本华的“意志主义”,并把其作为宇宙的源启。关于“权力意志”的循环性,尼采描述道:“各种力量浪潮合演,亦多亦一,此起彼伏,一个奔腾泛滥的力量的海洋,永远流传易形,永远在自流,无穷多的回流,以各种形态潮汐相间,从最简单的涌向最复杂的,从最静、最硬、最冷的通向最烫、最野、最自相矛盾的,然后再从丰盛返回简单,从矛盾的纠缠回到单纯的欢悦。”〔7]尼采承认矛盾的必然性,但是他却认为万物是发展只是简单的循环往复的过程,而不是从低级走向高级。“权力意志”是其宇宙观的主体,权力意志的轮回构成了整个宇宙的生成和演化。与庄子的“道”相似,尼采的“权力意志”也是无形的,并且渗透于自然界、社会学等各个领域之中。不同的是,庄子的“道”具有朴素的唯物主义色彩,而尼采的“权力意志”则充满了主观唯心主义的因素。 总之,庄子和尼采虽然分属中西,但是他们的哲学思想都是当时思想的杰出代表。他们的很多思想相似但又绝不相同,反映出他们对当时社会现状和人的发展的深刻思索,他们哲学思想中的诸多亮点是全人类的宝贵精神财富。在“以人为本”成为时代主旋律的今天,我们有必要全面审视庄子和尼采的哲学思想,取其精华弃其糟粕,为时代注入新的活力。④① (作者:孙高明) 参考文献: [1][2][3][5][6]刘英,刘旭注释.庄子.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 [4]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3 [7]赵敦华.现代西方哲学新编.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