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椿介绍,古时的贡院墙高达5米,在墙头上插满棘枝,这样做既可防止考生与考场外的人联合作弊,又可避免考生受到考场外的干扰。明清时期的乡试共考三场,每场一般为三天两夜。考生进入仅容一人平坐答卷或蜷卧休眠的贡院号舍后,吃住便全在舍内。考生以墨笔答卷,交卷后,考卷的名字部位被密封,只露出号舍的号数。为避免因笔迹熟识或其他串通手段作弊,卷子要由众多誊录者用朱笔誊录,然后再交与阅卷官评阅。科举考试之严苛可见一斑。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因紧靠贡院,读书应试之人大多在此集聚,贡院墙根街的考试经济应运而生,各种培训机构林立,书院、私塾、义学和学堂等文教场所遍布,成为一条著名的文化街。 在贡院墙根街的南头东侧,有一座青砖、白墙、竖脊的“状元墙”,长24米的正墙与两侧翼墙构成古朴而大气的“八”字照壁,古朴壮观。据考证,这正是明清时期济南贡院正门外的照壁。由于被街边违章房遮蔽,“状元墙”长期处于“隐居”状态,破损严重。2006年在人大代表的建议下有关部门对照壁进行了保护性修复,终使其“得见天日”。 榜棚街—— 见证无数悲欢 八月乡试结束后,九月济南贡院便会发榜,张挂榜文之处便位于今省政府正南方,北起泉城路,南至黑虎泉西路的榜棚街。“从上个世纪初的地图上可以看到,在榜棚街北口建有一座过街楼,当时楼下面设有栅栏门,这是为了保护榜文而设立的。”唐景椿说。 发榜时,榜棚街周围非常热闹。一大早,轿夫便抬着榜文,在仪仗队、鼓乐队和兵丁的拥簇下走来。榜文分为正榜和副榜,正榜录取者为举人,第一名称解元,第二名称亚元,三、四、五名为经魁,第六名为严魁,其余皆称文魁。副榜录取12人,均为“副贡生”,虽无缘赴京会试,但可享受无须参加每年的县试、府试,而直接进行乡试的优待。 发榜后,满心期待的考生一拥而上,争相看榜,上榜者欢呼雀跃,落榜者则黯然神伤。新科举人要到布政使司领取顶戴、衣帽,并领取旗匾银24两,以办理在住宅门前竖旗杆、在大门上悬匾等事宜。发榜第二天,巡抚衙门便摆上“鹿鸣宴”,主考、监临、学政、帘官、新科举人都会赴宴。 因应考人数太多而取中名额有限,很多考生为求得功名连考十几甚至数十年,只能望榜棚而兴叹。清代著名短篇小说家蒲松龄就是其中的一位,他虽文采飞扬,写下了传世巨著《聊斋志异》,但在科举的道路上却屡战屡败,落魄一生。自19岁考中秀才后,蒲松龄在其后的数十年间参加了十几次“乡试”,皆名落孙山,无缘仕途,直到71岁才破例补为贡生。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69岁的蒲松龄写下长诗《历下吟》,将考试中的辛酸屈辱、录取中的种种弊端以及考官的骄横贪腐等尽情道出。 其实,蒲松龄的屡试不中,也有主观原因。在蒲松龄48岁那年参加乡试时,拿到考题后,他就觉得太容易,文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洋洋洒洒,一挥而就。但当他写完回头一看,才发现违反了科举考试的书写规则,“越幅”了。科举考试要求,考卷每页只能写12行,每行只能写25个字,而且要写完第一页再接着写第二页。可蒲松龄写得太快了,第一页写完后,飞快地一翻,就把第二页也翻过去了,直接写到了第三页上。犯“越幅”之规的他不但被取消录取资格,还被张榜警示。蒲松龄在词中写道:“得意疾书,回头大错,此况何如!觉千瓢冷汗沾衣,一缕魂飞出舍,痛痒全无。”将其在考场发现自己“越幅”后的震惊和颓丧表露无遗。 据统计,济南贡院自明初到清末有500多年历史,举行乡试200次,录取举人近两万人。这些举人赴京城参加会试殿试后,先后计有4074人考中进士,其中状元9名,榜眼5名,探花6名。这些登科的山东人中,明代有200多人担任过总督、巡抚级高官,清代只在皇宫内廷任相当于宰相级别的内阁大学士的就有刘墉等15人,边贡、于慎行、李开先、李攀龙、王士祯等著名学者也都是在济南贡院中举后,赴京应试而步入仕途的。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