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似乎有些心理变态,他将男女隔离政策推行到了极端:在他的办公衙门里,专门设一间妇女用品生产车间,“凡署中妇女欲市各物,不令出购,需各自来交易”。这个特定的交易场所也成了老家伙一畅乐趣的地方,因为作为“中间商”他要与来买妇女用品的女人讨价还价。他故意做得很抠门儿,引导那些进入市场交易状态的妇人忽略他的身份,一如真正集市的人那样,可以笑骂。更有甚者,捋着他的白须,给他一记耳光。演到近乎真实的状态,打耳光也无所谓了。当然,那些敢打他耳光的妇人无一不是能上台演出的演员,因为耳光固然可打,但要打得恰到好处:不能轻,轻了没戏剧效果;不能重,重了破坏戏剧效果,说不准老家伙真急了…… 戏剧的耳光没扇完,真实的政治耳光来了。咸丰十年(1860)一月,北捻军以突袭方式攻进清江浦。当时老家伙正在看戏,戏也没到高潮,铺天盖地的杀声传来。老家伙顾不上台上的演员了,“仓皇出走”。 虽然说是由于他疏于防备而致清江浦丢失,但与其协同的官员如何运总督庚长、漕运总督联英那两位满族大员也没做好相应工作,同样逃往淮安,所以其侥幸不被追究。到了新皇帝上任,他的资格又被看重,同治三年(1864)被派往安徽庐州“会办劝捐守御事。两年后,同治五年(1866),因为他已有“乡举重逢”的学者资格即考中举人整整六十年,同治皇帝(其实是慈禧太后)加给他太子少保的荣衔。 老家伙的人生达到了风光的顶点,转过年来死了。当时任漕运总督的张之万上书皇帝,一一叙述潘锡恩的治绩,请国家给予优渥的待遇。事情很顺利,效果很庄重,“赐祭葬,谥文慎,入祀乡贤祠”。 顺便一说的是,他的儿子潘骏文远没他这么聪明与幸(性)福,虽然说最后也是得到死后荣光。 潘文骏没有参加国家大考,而是花钱买了一个官位,“入赀为刑部郎中”。有他爹的背景,又有老爹为他积攒的钱财,弄个官做还是很容易的。但是,潘文骏是个有抱负的人,他不想只凭老子的背景混饭,要干一番事业。等到改任山东某地知府后,坚决反击捻匪,取得了保卫省城济南之段家店战役的胜利。因此官升一级,做了青州代理州长。当时名臣,山东巡抚丁宝桢对潘文骏特别倚重,让他随同剿捻。 作为治河专家后代,潘文骏治河也取得不少成绩,因此由地方官转为中央派员,“授兖允漕道(员)”。 这些都是咸丰同治两朝的事情。 到光绪朝,潘文骏虽然升职为按察使。但是,不久因为政事失误被免职,改回治河专业职务,并留在山东。在治河方面,他没他父亲那么多的经验,并且他自己的那些所谓实践也没形成系统理论,只不过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而已。在调往河南郑州办理重大工程即西坝合龙时,延误了工期,遭受革职留任处分。稍后,工程完工,得官复原职。 在以后的岁月里,买官出身的潘文骏仍然用心效力国家,虽然说他的功绩远没法顶抵其父丢失清江浦的损失,并且他也没责任“子担父过”,但是他再没有什么重大的闪失。到光绪十九年(1893),死在了福建。 福建人民没做出什么表示,地方官员也没对中央表述他的“重大功绩”,倒是他曾长时间任职的山东“士民以其治河功,请建专祠”。至于最后建成没有,不得而知。 1863年,洋务运动领袖人物李鸿章在上海设立“广方言馆”,开立西洋语言课程。精明的李鸿章不但把西洋话说成是方言的一种,而且在学馆内开设了中国传统的史学、经学、文艺课程,这种技巧为日后开办福建船政学堂的左宗棠所效仿。 1881年,大清决定撤回同治十一年派往美国的首批留学生,表面原因是在美国监管留学生的正副委员陈兰彬与容闳之间发生矛盾。容闳指责陈兰彬极端鄙夷外国教育,陈兰彬保荐的续任者吴嘉善则向北京汇报说:这些幼童即便学有所成但已失爱国心,结果于国无益且会危害社会。(文章摘自 《宿醉的王朝》 作者:綦彦臣 出版社:九州出版社)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