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烽下鱼塘的时间比村民还多 依靠行动堵住“镀金”之议 “我们不是村民选的,怎么能叫村官呢?大学生村官根本不是官。”作为惠阳区第一批大学生村官之一的陈嘉龙,职务是新圩镇新丰村党委副书记,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角色,“要先做村民,再做村官。” 陈嘉龙2005年从北京体育大学毕业,本来在深圳找到了一份安稳的教书工作,不过他嫌太安稳了,听说老家惠阳正在招募大学生村官,便不顾家人反对跑回来报考。 “又是一个来镀金的。”刚进村时,村民和一些村干部都这样议论陈嘉龙。“坐在角落里,两个星期没人理我。”很快,陈嘉龙留意到,村委会的干部无论写材料还是打申请,全是戴着老花镜、一笔一划地用纸写,而旁边就摆着一台尘封的电脑。 陈嘉龙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开始包揽村委会所有的文书工作,把干部们手写的钢笔字统统变成了印刷体,鼠标一点,材料就可以通过网络递交给上级了。 村民们常常发生纠纷,村委会好不容易达成和解后,第二天又有耍赖的村民不认账,继续闹。陈嘉龙想到了一个高招———制定了一份《调解协议书》,一式三份,只要纠纷后达成和解,双方和村委会就一起签署协议书。再反口耍赖,处理起来就有凭有据了。 僵局一打开,陈嘉龙发现自己可以做得更多,从此,他停不下来了:村里的安全生产检查、全国的污染源普查……渐渐地,他和村民关系也越来越融洽了,村民开始把他当能干事的“官”,“大学生,有文化,就是不一样。”悦耳的评价开始在村里流传。村干部说,现在我们都舍不得他走。 体验农村那个人情社会 从大学生到“村官”,这一角色的转换,需要付出很多。田湘妮说,刚上任时,遇上村民之间闹矛盾,村委派她去调解,她一到场,村民们“扑哧”一声就笑了:“找个黄毛丫头就来敷衍我们,太不给面子了。”村民心里不爽,她讲的话自然也没人听。 令大学生村官们困惑的还有,读了一肚子书却搞不懂农村的人情世故。陈嘉龙上任没多久,村民发生争吵,见村治保主任不在,他就独自前往处理。一开始他运用民法知识试图调解,可是双方反而越争越厉害。陈嘉龙选择了报警,但民警的到来更加激化双方的对立情绪。村支书曾远强闻讯赶来,只说了一句话:“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给我个面子吧,不要吵了。”纠纷便平息了。 陈嘉龙想不明白。后来,村干部帮他解惑:农村是人情社会,做农村工作要讲人情,不是完全依靠法律法规就能管好的。 大学书本上学到的知识,在“村官”工作中很难具体用上。“但这正是一笔财富。”田湘妮说,“农村有的恰是一种充满人情味的生活,有别于城市。两年多来,我看到了社会的不同人性,体会到贫困社会的冷暖人情。虽然整天面对的多是一些琐事、纠纷,但我已经学会独当一面去解决问题。” 当了三年 “村官”的陈嘉龙,现在干得更加得心应手。他已经是村里的“多面手”:档案管理、招商引资、征地拆迁、处理纠纷等,都有他的份。去年,他跟村干部去东莞等地招商,一口气就拉回了两个投资项目。他说,新丰村已经成为他的第二故乡:“村民认同我了,我给村里带来变化了,这是我最大的收获。” 下乡并非村官仕途“跳板” 轰轰烈烈的大学生村官工程,也让很多人担心:大学生当“村官”,只是走过场,留不住人。的确,由于村官没有任何编制,合同期一满,他们就得重新考虑出路。 从惠阳区大学生村官的就业协议书上,可看出组织部门想“留住人”的用心良苦。协议规定:大学生村官实行聘用制,服务6年。在这6年中,用人单位支持、鼓励大学生考公务员,服务满4年可参加区属事业单位公开招聘,给予适当加分,同等条件下优先录用。 在待遇方面,每月工资由区财政专项供给,生活补贴由所在镇负责发放,工资1600元,补贴600元,加起来每月有2200元左右。 与此同时,对大学生村官实行“严进宽出”的原则———在保证大学生服务期间福利待遇时,不限制大学生的个人发展空间,即大学生在6年间如果有更好的发展机会,可以另谋高就。 对大部分村官来说,任期满后的道路无非三条:留在基层继续发展、考公务员或考研、重新找工作。前不久的全省公务员考试,惠阳区的大多数大学生村官都参加了。 面对“你会一直留下来当‘村官’吗?”的问题,大学生村官们坦言:不敢保证。“服务期间我绝不会当逃兵,但必须考虑出路。”田湘妮说,考公务员只是为了解决身份问题,她报考的还是永湖镇的办事员,同样可以回麻溪村服务。陈嘉龙说,当村官不一定就得非呆在一个村不动,还有更大的舞台可以发挥作用,他想趁年轻时多走些路,而这,并不是拿村官当跳板。 自发下乡之路能走多远? 大学生村官:前途光明 村委会主任:谨慎乐观 “我们的未来一定是光明的!”湛江三合村的大学生村官言及前途,兴奋而热切。尽管履新不久,他们却已经憧憬,“等这里一切上轨道后,我们就要去下一个村子……让整个中国农村发展有个参考模式”。 相比大学生们的乐观,三合村村委会主任陈兴旺显得更加谨慎。他介绍,大学生下乡以来,对村子的影响明显。三合村是个“空巢化”严重的村子,“老人带孩子衍生了许多教育问题,这群年轻人下来后,很好地改善了这种情况”。此外,大学生也为村里的发展提供了新思路,带来了很多高校教授的有益意见…… 但陈兴旺觉得,村子发展最大的瓶颈是缺乏资金,大学生不可能在短期内解决这个问题。三合村收入主要依靠鱼塘承包和在外地打工的年轻人捐赠,“十分不稳定 ”。目前,全村年收入仅4万余元,“大学生的计划再好,没有资金支持也不可能落实”。他反复跟记者说,多宣传一下三合村,希望“政府能拨资金援助这里的新农村建设”。 (羊城晚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