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土的战车可以判断作战者的状况 考古发掘出土的殷商古车,相当多的车上和车旁发现了兵器,表明它们应该是用于作战的战车。比如河南安阳殷墟大司空村第175号车上,就有铜戈、铜镞等实用兵器;殷墟西区M43车马坑中埋有一辆前驾两匹马的车子,车厢里放着一个皮质圆筒形矢箙(箭囊),内装十支利箭,都配着铜质箭镞,箭囊旁还有一件铜弓形器和两柄铜戈。这两车都应是战车。另外,一些车上虽然没有兵器,但所属墓葬中常有成组的兵器出土,所以其中也可能有战车。 出土的战车甚至可以反映出作战时车上乘员的情况。比如山东胶县西庵乡出土的一辆西周战车上,放有两组青铜兵器,靠右侧的一组只有一柄戈;靠左侧的一组有戈、戟各一件和箭镞十枚。这两组兵器出土时的位置,正好说明了车上乘员的位置:根据记载,当时一乘战车上应该有三名乘员,主将的位置居左,那一组制作精美的戟、戈和防护装具,正是为他所用的。右侧位置是主将手下的武士,为“右”(或“戎右”),是战时的主力。在主将和戎右的中间是“御”,即驾驭马车的驭手。这样的位置,恰好和文献中战车乘员配备及战时情形相吻合。再从已经发掘出的商周车子的车厢宽度考查,一般宽在130-160厘米,进深80-100厘米之间,并乘三人是完全可能的。 人、马、车都配有严密的防护装具 由于战车上的乘员都是站立在车厢中作战的,所以他们身着铠甲的甲身都很长,与后来骑兵和步兵所穿铠甲不大一样。乘员中戎右因为要挥臂格斗,故只在肩部加有披膊;御者的职责是驾车,因此两臂披膊向下延伸,一直护到腕部,并且还接缀舌形护手,在颈部加有高高的“盆领”。车战武士这样的护甲形制,一直沿用到秦代,在秦始皇陵陪葬陶兵马俑坑出土的木质战车上,驾车的驭手就身着这样的护甲。 除了战车乘员外,驾车的辕马也披挂了皮革制成的甲衣。湖北随县擂鼓礅一号战国墓里出土的大量皮质甲片中,就有用来编缀马甲的甲片,据同墓随葬的竹简文字记载,当时的马甲有彤甲、画甲、漆甲、素甲等多种。保存较好的马甲,出土于湖北荆门包山楚墓中,马甲胸颈部有25片甲片,分5列,每列5片;躯干部有48片甲片,左右对称,各分4列,每列6片;还有保护马头部的皮甲胄,由顶梁片、鼻侧片、面侧片等6片甲片组成。这套皮马甲能够有效地保护驾车辕马的头、颈和躯干免遭敌方箭石的损伤。 战车车厢也需要防护,河南淮阳马鞍冢二号车马坑出土的四号车,车厢外侧钉装有青铜护甲,甲板每块长13.6厘米,宽约12厘米,厚0.2厘米,共钉80块。2007年结束发掘,最近刚刚披露的山西北赵晋侯墓地一号车马坑,一坑中埋葬着至少105匹马和48辆整车,是迄今为止所见西周时期规模最大,陈放车辆最多的车马坑。其中多辆车厢中还保留着铜马甲、马具和铜剑镞、铜戈、铜矛,显然都是当时的战车。更有一编为11号的车厢外侧,装有莲瓣状青铜甲片,排列整齐,保存完好,与上述马鞍冢二号车马坑的四号车一样,算得上名副其实的“装甲战车”。河南洛阳中州路出土的战国驷马战车,还将强弩装备于车体上,射程要比弓箭远得多。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战争是国家大事,改朝换代的直接推手,曾经在古代(主要是先秦)战争中发挥过突出作用的战车,在我国各地古墓葬和遗址中有大量存留,许多作为大墓陪葬的车马坑,动辄埋葬几十乃至上百组杀殉的骏马和装备整齐的车。杜甫眼中的辚辚车马当然已不是先秦战车的模样,但我们今天有幸看到考古发掘出土的,数量如此众多的各地车马坑中,再现的可都是两千年前能参加实战的真马真车。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