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岁时节日专题研究 1.岁时节日与民间信仰、民间传说 岁时节日有着独特的构成要素:固定的日期;一定的祭祀,或纪念一个神,或纪念某个历史人物;一系列的节日仪式;一定的神话传说和历史传说;有自己独特的饮食特征和娱乐活动[21]。从岁时节日构成因素看,影响岁时节日形态的因素有多种,但真正对传统岁时节日传承发展起推动力量的是民间信仰与民间传说,民间信仰和民间传说是传统岁时节日存在的重要的精神依据。因此人们在对岁时节日进行深入地调查研究时,自然对作为其内在构成要素的民间信仰和民间传说进行充分的关注,而且民间信仰和民间传说之间,本身也存在着密切的关系,信仰通常构成了传说的核心,传说往往是信仰的通俗表达,是信仰的语言注解与内容传播。有关岁时节日的民间信仰、民间传说研究一般集中在以下两个问题上: (1)岁时节日与民间信仰 民间信仰是岁时节日习俗形成的的精神基础与传承发展的精神力量,人们对岁时节日与民间信仰的关系有较多的论述,萧放在论述岁时起源时说:上古岁时具有浓郁的原始宗教意味,理由有二:1.当时人们对自然的感知是神秘的,在人们的知觉中,节气时令往往代表着一种神秘的宇宙力量;2.人们当时所从事的岁时活动主要是宗教祭祀的内容,上古岁时往往以时令祭礼的形式出现。[22]他在《亡灵信仰与中元节俗》一文中,对中元节与上古秋尝习俗与后世佛道信仰的复合进行了探讨。[23]张弓在《中古盂里兰盆节的民族化衍变》一文中,对盂兰盆节如何从佛教经籍中派生出来,由寺院向民间推广,并因道教的引入而不断扩大影响的过程,作了详细的论述,是一篇很有份量的学术论文。[24]美国学者大史文的《幽灵的节日》一书,是研究亡灵信仰与中元节俗的力作。[25] 张紫晨的《江南岁时节日的祭与农耕信仰》是中日联合调查江苏、浙江农村生活之后的成果,他认为乡村的许多祭祀活动都与水稻耕作有直接的关系。“农业季节性与农耕信仰、季节意识溶而为一。它们是时间民俗的重要表现,年中行事的核心,由于农耕生产的世代传承和生活的稳定,在农耕祭祀、生产仪礼、收获仪礼方面始终处于不变之中。”[26]匡达蔼在《西南民族春秋庆典的生命意识》[27]一文,详细论述中国西南地区民族在春秋祭祀仪式中所蕴涵的信仰内核。人们在新春开岁时,以人的生殖或模拟生殖的节日行为感应大自然,以增加“物质资料的生产”,秋季是收获的季节,春祈秋报,祈望实现生命力的增殖。作者想要告诉我们的是在这样的庆典中,天、地、人三者相互感应协调,农事和人的生命运动出自同一原理,自然逻辑和人类生命逻辑和谐共振,这是民众自由生命存在的方式之一,其深层功能就体现出民众独具特色的生命信仰意识。 刘宁波的《清明用柳习俗与柳的信仰》是一篇论述节日习俗与信仰关联的个案分析论文,清明用柳,源于对柳树生命力的崇拜,表达了“人们对旺盛生命力的一种美好期望”。[28]何根海在《七夕风俗的文化破译》文中,同样从男女两性相会与生殖信仰的角度论述七夕的原始文化意义,他认为在古代社会,七夕是阳会日,是生殖力强旺的日子,因此男女欢会,祈子求福。这种认识试图破解七夕节俗的本质,是一个有益的学术尝试。[29] 庞朴的《寒食考》是节日考证文章中的佳作,他认为寒食禁火习俗源于上古的改火仪式,改火仪式的背后是古人对大火的星宿崇拜。[30]裘锡圭的《寒食与改火——介子推焚死传说研究》是一篇难得的节日民俗论文,他考证了介子推传说与寒食节日融合的情况,认为介子推是古代祭祀仪式中人牲的象征,是谷精的化身。人们在寒食节纪念介子推,事实上是在追忆一种古老的信仰。[31] 赵世瑜、杜正贞撰写的《太阳生日:东南沿海地区对崇祯之死的历史记忆》一文是对于太阳生日及其传说和信仰习俗一直流传于东南沿海一带的现象所进行研究,认为其隐含着当地明遗民对灭亡的明王朝的怀念,通过民俗的形式寄托着他们对鼎革的历史记忆,并对这个文化隐喻,从“地方性话语”和“历史记忆”的思路出发,进行破解,同时反映出从社会史的视角重新观察重大政治事件的努力[32]。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