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支兵精械利的德国舰队正朝着中国海岸袭来,而此时的清朝,海军依然处在甲午惨败后的低潮,甚至整个朝廷也在惨败后成了惊弓之鸟。军机处向山东巡抚李秉衡致电说:“敌情虽横,朝廷决不动兵,此时办法,总以杜后患为主,若轻言兵端,必致震动海疆,贻误大局,试问将来如何收拾耶?” 德国以军舰实现了他们的愿望,1898年3月6日,清朝与德国签署《中德胶澳租借条约》,规定中国将胶州湾及南北两岸租与德国,租期99年。 几乎与此同时,其他列强也纷纷效仿,中国沿海主要的军事基地被迅速瓜分。1898年3月28日,中俄两国签订《中俄旅大租借条约》,清朝将旅顺口、大连湾暨附近水面租与俄国,租期25年。同年7月,清政府与英国签订了《中英订租威海卫专条》,将刘公岛、威海卫湾中的群岛及威海全湾沿岸10英里的地方,租给英国。1899年,法国也强迫清政府将广州湾租给法国作为停船趸煤之所,租期99年。日本则将福建划为自己的势力范围。1899年初,意大利也向清政府提出索借浙江三门湾的要求,令世人为之一惊。 虽然对于相对弱小的意大利,清朝政府尚能强硬一些,但对其他列强,大清的海军已无可奈何了。甲午战后,面对着残破的海防格局,清廷曾尚有收拾之意,但往往囿于或经费、人才、或政局变动的原因,一直未有大的动作来重整海军。十余年里,已无力自造军舰的清朝,尽管也向英、德、日三国订购了29艘舰艇,但大都为小型浅水军艇而已。而为了节省经费,许多原有的巡洋舰被改成运输船、练习舰,有些则酌减船员人数开支费用等,那个时侯,大清的军舰,多数仅维持在勉敷巡操的状态而已,海防几同虚设。 19世纪末,当列强将中国沿海的重要军事港口业已瓜分殆尽时,中国海军甚至找不到一个停泊的基地了。整个中国深切地意识到了事态的危险。 重整海军 1904年,原李鸿章幕僚、“马关议和”后悲愤难抑而“自请开缺”的周馥署理两江总督兼南洋大臣。这年深秋,他来到南洋舰队考察,军中积习已久的弊端,再度触动这位老人沉抑的心情。他看到兵船腐朽,管驾各官“亦多不谙方略”。他深感,如此地步,“亟应分别裁留,认真整理”“非重定章程,不能革除旧习,非专派大员督率,不能造就将才。” 考察归来,周馥的思索已不仅限于南洋海军一支,而是当时大清整个海军的命运。在此后的三个月里,他将自己的想法与北洋大臣袁世凯反复来电商议对策,并在次年1月8日,向朝廷提出将南北洋水军合并的建议。 他说:“各国水师、陆军、无不号令整齐,联合一气。虽有分合聚散,绝无不可归一将统率之理,亦无两军不能合队之事。”周馥并举荐由叶祖珪统领南北洋水师及广东水师,“凡选派驾驶、管轮各官,修复练船,操练学生、水勇,皆归其一手调度,南北洋兵舰官弁,均准互相调用。”这一主张形成了南北洋合并的局面,从而改变了过去分战区建设近代海军的传统方针,在当时的情况下,更有利于有效集中海军的力量,从此,拉开了清末重整海军的序幕。 叶祖珪上任不久便不幸染病身亡,1905年5月16日,朝廷任命萨镇冰总理南北洋海军兼广东水师提督。因萨无法赴广东履任,5月18日,便派李准署理广东水师提督。从船政学堂早期学生的能力才干来看,无论叶祖珪还是萨镇冰,都算不上最为出众的人才。但那些杰出的同学不是死于甲申、甲午之役,就是受挫于其它种种事件,历史只得将他们推到了前台。 当然,大约自两三年前开始,经直隶总督、北洋大臣袁世凯奏保,原北洋海师“威远”管带林颖启、“定远”副管驾李鼎新、“平远”管带李和、“镇中”管带蓝建枢、“镇远”帮带大副何品璋、“广乙”管带程璧光、“经远”大副林文彬等也都陆续开复原官。这些曾因战败而获罪的海军军官,便又一同肩负起海军自救的希望。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