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大食法者,以弟子亲戚而作判典,纵有微过,不至相累。不食猪狗驴马等肉,不拜国王父母之尊,不信鬼神,祀天(真主安拉)而已。”生动地描写了伊斯兰教的文化,而“女子出门,必拥蔽其面,无问贵贱”,更是真实地描述了阿拉伯世界的标志性风情。 阿拉伯的繁荣经济也给杜环流下了深刻印象:“郛郭之内,里闬之中,土地所生,无物不有。四方辐辏,万货丰贱,锦秀珠贝,满于市肆,驼马驴骡,充于街巷。”“琉璃器皿,瑜石瓶钵,盖不可数算。梗米白面不异中华。” 杜环的这些记叙,已经脱离了传闻,完全是他亲自所见的事情,完全没有虚幻的成分。值得指出的是,史籍所记载大食使者来唐有36次,唐朝却没有使者到过大食。真正身历这个大国,并且留下记载的唐人,恐怕就只有杜环这个怛罗斯之战的俘虏了。 更西的西方 杜环的足迹所到之处,已经跟“拂菻”接近了,这些地方的文化中,或多或少也沾染了拂菻的文化气息。而且当时大食和拂菻也征战连年,在大食也一定会有拂菻战俘,而且更有可能和杜环有所接触。这个拂菻,就是和大唐、大食同样雄伟的帝国——东罗马。 杜环的《经行记》里的拂菻国“亦曰大秦。其人颜色红白,男子悉着素衣,妇人皆服珠锦。好饮酒,尚干饼……其俗每七日一假,不买卖,不出纳,唯饮酒谑浪终日。”如实记载了东罗马人肤色白里透红,男人穿单色衣服,妇女爱好服饰,喜欢喝酒,吃面包,每七天有一天休息娱乐的实际情况。 杜环的经历说明,人们只有互相接近,才能了解彼此。可惜他身不由己,未能继续向西到达欧洲,留下了和张骞、甘英一样的遗憾。 《经行记》翔实地记载了拔汗那国、康国、师子国、波斯国、碎叶、石国、大食等国的地理环境、山川河流、土产风物、生活风俗、宗教、节日娱乐等诸方面的情况,为我们研究这些国家的历史文化提供了极为珍贵的原始资料。如杜环曾随高仙芝转战西域各地,对西域各地的相关情况了如指掌。如碎叶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唐朝曾在此设立碎叶镇,为安西四镇之一。据杜环记载,天宝七年(748年)碎叶城屡遭战火摧毁,邑居零落,但在原来交河公主的居止之处所建大云寺犹存,清楚地反映了唐朝对碎叶的管辖和经营。 《经行记》是中国记载伊斯兰教的最早汉文典籍,杜环也成为第一位准确理解伊斯兰教的中国人。杜环被俘期间正是伊斯兰教“率土禀化,从之如流”的兴盛和繁荣时期,他客观准确地记录了伊斯兰教的信仰、礼拜、斋戒以及行为规范、饮食、衣饰、禁忌等教义、教法。杜环还记载了袄教、基督教、佛教的情况,这对研究世界宗教的演变发展和传播交流提供了重要的史料。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