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反叛者,刘秀予以坚决镇压。建武十六年,交阯征侧、征贰反,九真、日南、合浦蛮里皆应之。十八年,刘秀遣伏波将军马援等讨之。次年四月,“援破交阯,斩征侧、征贰等,余皆降散。进击九真贼都阳等,破降之。徙其渠帅三百余口于零陵。于是领表悉平” 。同年,蜀郡守将史歆反于成都,宕渠杨伟、朐月忍、徐容等,起兵各数千以应之。吴汉破成都诛史歆后,即领军下巴郡,“诛其渠帅二百余人,徙其党与数百家于南郡” 。十八年,夷渠帅栋蚕与姑复、楪榆等诸种反叛。次年,光武遣武威将军刘尚等发广汉、犍为、蜀郡人及朱提夷,合万三千人征战二年平之。当刘尚领军击益州夷时,路经越巂。长贵“疑尚既定南边,威法必行,己不得自放纵”,阴谋袭击刘尚。刘尚“遂掩长贵诛之,徙其家属于成都” 。二十三年,南郡潳山蛮雷迁等反叛,刘尚将万余人讨破之,“徙其种人七千余口置江夏界中” 。同年,武陵蛮精夫相单程等据其险隘反,光武先后三次遣大军历三年苦战予以征服,“为置吏司” ,终将其纳入了汉皇朝的政治系统。 综上所述,东汉初期民族问题错综复杂,危害东汉边防。北方的民族问题以匈奴为主,光武的边防(民族)政策也以匈奴为中心展开。光武鉴于武力不能解决匈奴问题的现实,开初采取了妥协退让、重点防御的策略,其后趁匈奴因天灾人祸而实力大损,扶植南匈奴以制北匈奴。对于相对弱小的乌桓、鲜卑,光武则施行军事打击与政治经济羁縻相结合的方针政策,最终使它们形成了自己的军事联盟。光武在北方边境施行“以夷制夷”,却并未因此放弃边防建设,表现出对“夷”利用与防范的二重思想以及对边防的重视。在西域问题上,“东汉由于先天不足,一开始对西域不重视,往往处于被动局面”。光武采取比较消极的方式,最终使本可以成为盟友的西域诸国倒向了敌手匈奴一边。秦汉以来,西羌所处的陇西一带和南蛮、西南夷所处的区域基本属于中原政权管辖之下,东汉一般也把这些地区的少数族问题看成是政权内部的问题。考虑到少数族的特殊性,光武对于归附的首领予以封爵与自治权,以夷治夷;对于反叛者,则予以坚决镇压,辅之以迁徙余众于汉人区域“以汉制夷”的统治方式,同时派遣皇朝官吏进入少数族地域予以整治,以求稳定地将这些民族纳入政权体系之中,从而维护了边防的稳定。钱穆先生认为:“东汉的立国姿态,可以说常是偏枯的、静的,退守的。”其实,恩威并用、御强击弱、避免四面出击以及以夷制夷,是光武对付少数族以巩固边防的基本方略。光武因时因地制宜,针对不同民族,实行了不同的民族政策,取得了不同的效果,有得有失,很难以积极或消极、激进或保守一概而论。较之于秦皇汉武的开疆拓土,光武似显得消极、保守,然维护边境稳定和国家统一则是极其坚定的。由此体现出来的边防思想即保境安民,重守不重攻,奠定了东汉一代边防的政策基础。 二、光武帝的军制改革与其边防政策 南宋陈傅良《历代兵制》曰:“兵之所在,权实归之,是以在外则外重,在内则内重……内外轻重,一系于兵。”秦和西汉,地方军一直是国家极其重要的武装力量,“其占整个军队的比例最多,规模最为庞大”,战斗力也相当强。统治者调动他们,动辄几万、几十万。这些地方军,对维护皇朝的统治起了重要作用,不过在某些情况下也可能成为皇朝的严重威胁。光武起自民间,是借助地方力量而“马上”得天下的帝王,深知军队的重要,因此在建立政权、强化中央集权的过程中,积极推行军制改革,企图从根本上实现皇权的集中。 “居重驭轻”即强化中央军,精简和削弱地方军,以中央军驾驭地方军是光武军制改革的基本思想。《后汉书·百官志》:“建武六年省诸郡都尉,并职太守,无都试之役。”七年二月,罢护漕都尉;同年三月诏:“今国有众军,并多精勇,宜且罢轻车骑士材官楼船士及军假吏,令还复民伍。”是岁,省长水、射声二校尉。九年,又省关都尉。以后因形势需要在边郡和内地关中等地也设置了一些都尉,但如应劭《汉官仪》所言,“每有剧贼,郡临时置都尉,事讫罢之”。为了边防作战的需要,西汉有“令戍卒岁更”之制。光武亦予以废除。有论者认为,刘秀罢郡国兵的主要原因,“是当时征兵制度难于照旧维持的必然结果”。这固然有道理,但根本的原因则是光武刻意削弱地方军以强化中央集权。另外还有他偃武修文、休养生息的政治经济考量。众所周知,边境地区是当时地方郡国兵相当集中的地区,光武的这些措置,自然对东汉边防产生了极其严重的影响。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