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也曾在匈奴的支持下,“寇抄北边,杀略吏人,无有宁岁”。建武十七年,祭肜为辽东太守,“厉兵马,广斥候”,以抗御鲜卑。二十一年,鲜卑万余骑与匈奴寇辽东,祭肜领兵大破之,斩获殆尽。“自是后鲜卑震怖,畏肜,不敢复窥塞”。针对鲜卑“天性贪暴,不拘信义,故数犯障塞,且无宁岁。唯至互市,乃来靡服”,东汉在武力威慑的同时,也开放关市,以行怀柔羁縻之旨。据《后汉书·鲜卑传》,建武二十五年双方“始通驿使”,祭肜即“招呼鲜卑,示以财利”,以分化瓦解它与匈奴、乌桓的联盟关系。鲜卑大都护偏何乃“遣使奉献,愿得归化。肜慰纳赏赐,稍复亲附”。偏何攻击北匈奴,“还辄持首级诣辽东受赐”;三十年,“鲜卑大人于仇贲、满头等率种人诣阙朝贡,慕义内属,帝封于仇贲为王,满头为侯”;永平元年(58),祭肜复赂偏何击斩数寇渔阳赤山的乌桓歆志贲等。鲜卑实际上与东汉结成军事联盟。早在争夺天下之时,刘秀即已借助“乌桓突骑三千人”进攻刘永,如今又招徕其众以助御匈奴,颇得“以夷制夷”之效。《后汉书·耿国传》称:“由是鲜卑、乌桓保塞自守,北虏远遁,中国少事。”东汉因之也进一步加强了东北边防。《后汉书·赵熹传》曰:“时南单于称臣,乌桓、鲜卑并来入朝,(光武)帝令熹典边事,思为长久。熹上复缘边诸郡。幽、并二州,由是大定。” 其四,放弃西域。《后汉书·西域传》载,王莽乱政,“由是西域怨叛,与中国遂绝,并复役属匈奴”。只有较为强大的莎车与匈奴对抗。建武五年,莎车王康“檄书河西,问中国动静,自陈思慕汉家”。河西太守窦融秉光武意,立康为“汉莎车建功怀德王、西域大都尉”。十四年,莎车王贤与鄯善王安都遣使朝贡,同汉恢复直接联系。据《后汉书·西域传》载,西域诸国臣属匈奴后,“匈奴敛税重刻,诸国不堪命”。因此,自东汉建立以来,西域诸国多遣使求内属、愿请都护。刘秀因忙于内部事务,婉拒派遣都护之请。十七年,莎车王贤又“遣使奉献,请都护”。刘秀征询大司空窦融的意见,窦认为莎车王贤“父子兄弟相约事汉,款诚又至,宜国加号位以镇安之”。刘秀“乃因其使,赐贤西域都护印绶,及车旗黄金锦绣”。然敦煌太守裴遵以为,“夷狄不可以假以大权,又令诸国失望”。刘秀立即诏令追还所赐都护印绶,另以汉大将军印绶赐予莎车王贤。贤不满,诈称汉大都护,欺凌西域诸国。二十一年,鄯善、车师等十八国遣子入侍,并请求派遣都护,刘秀“以中国初定,北边未服,皆还其侍子,厚赏赐之”。莎车王贤“自负兵强,欲并兼西域,攻击益甚”。鄯善等十八国“大忧恐,乃与敦煌太守檄”,要求汉朝将其侍子留下,并尽快派出都护,以制莎车。裴遵“以状闻”,刘秀许之,却不遣都护。莎车愈益骄横,西域诸国苦求汉廷。刘秀传谕:“今使者大兵未能得出。如诸国力不从心,东西南北自在也。”于是鄯善、车师等国复附匈奴。 光武放弃经营西域,素为后世所诟病。研究者或认为,东汉当时的主要敌人是匈奴,刘秀放弃与西域诸国的联系,是为了专力对付匈奴;西域各国是匈奴勒索赋税、增强经济实力的主要对象,刘秀如果同西域建立联系,就会使汉匈矛盾加深而遭到匈奴的攻击。笔者认为,汉朝“都护不出,诚迫于匈奴” ,但当时汉、匈严重敌对,并不取决于汉与西域的关系。另一方面,西域是匈奴的右臂与经济基地之一,东汉如能把它纳入属国体系,无疑是对匈奴的沉重打击,这一点,作为政治家军事家的刘秀不会不清楚地认识到。然而,当时“西域诸国,各有君长,兵众分弱,无所统一”。[4] (卷96下,《西域传》)刘秀若派西域都护,首要的问题是处理西域内部极其复杂的矛盾,汉可能陷入西域事务不得出。如若答应鄯善等国就势必与西域强国莎车发生冲突;若支持莎车,或可借助莎车治理西域,然又恐势大难制。因此,在汉廷看来,汉“得之(西域)不为益,弃之不为损” 。总之,刘秀从对羁縻西域到“闭玉门以谢西域之质”,并不是对匈奴消极防御的产物,而实与当时西域的实际和汉廷对西域的认识相关。 其五,纳西南夷入政权秩序,稳定西南。建武初,白马氐酋豪背公孙述降汉,马援“复其王侯君长,赐以印绶”,让氐豪自治地方。十二年,“九真徼外蛮里张游,率种人慕化内属,封为归汉里君”。十三年,“广汉塞外白马羌豪楼登率种人五千余户内属。光武封楼登为归义君长”。刘秀败公孙述后,即封述太守邛人长贵为邛穀王;十四年,“长贵遣使上三年计,天子即授越巂太守印绶”;二十七年,贤栗等率种人“诣越巂太守郑鸿降,求内属。光武封贤栗等为君长”。显然,对于主动归附汉的少数族首领,刘秀予以封爵与自治权。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