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纵论魏国兵微将寡,地无险助,又四面受敌,既不可战,亦不可守。 其次,他分析合纵抗秦是画饼充饥,难于成事。他说:“亲兄弟之间都有争夺钱财的人,六国君主却要依靠苏秦欺诈虚伪的谋略,实难成事。这是很明显的。” 其三,他大讲背秦之害:“大王不交好于秦国,秦王若下令进攻魏国的河什(魏国河西之地),占据卷、衍、燕、酸刺等地,劫卫取阳晋,那么,赵国不能南下。赵国不能南下那魏国就无法北上,魏国不能北上那合纵就会因此受阻。合纵一旦受阻,那大王的国家就会危在旦夕了。秦国挟持韩国而进攻魏国,韩国惧怕秦国,秦、韩联合为一体,魏国势力很快灭亡。这是我之所以替大王忧虑的原因啊!” 其四,他又大谈联秦之利:“基于上述原因,替大王考虑,魏国不如和秦国交好。如果大王与秦交好,那么楚、韩两国一定不敢轻举妄动;没有了楚、韩两国的忧患,大王自可高枕无忧,不必再担心国家安危了。况且,秦国真正要削弱的是楚国,而能够使楚国削弱的只有魏国。楚国虽然有富强辽阔之名,实际上非常空虚;楚国的士卒虽然众多,但却不堪一击。调动魏国全部兵力进攻楚国,一定会大获全胜。与楚国绝交有利于魏国,削弱楚国而迎合秦国,既可退祸于楚,又能安邦定国,这是大好事啊。大王如果不听从我的忠告,一旦秦兵东伐魏国,到那时候一切就晚了。” 张仪滔滔不决,言语间时而语含珠玑,时而又不免夸大其辞,虚声恫吓,直说得魏惠王真伪难辨,半信半疑,犹豫不决。如此数年,魏国对外方针一直举棋不定。这就为秦国的发展及其分头打击关东诸侯争取了时间。 周慎靓王二年(公元前319年),随着秦国势力的不断扩大,张仪作为秦国间谍的面目暴露无遗。魏国驱逐了张仪,拜公孙衍为相。张仪不负使命,重新又回到秦国。第二年,公孙衍联合.赵、韩、齐、燕、楚合纵抗秦,推举楚怀王为纵约长。这是六国第二次大规模的合纵活动。但是,由于各国利害不同,因此态度也各异:楚、燕并不热心此举,不肯出兵与秦作战;齐国更是隔岸观火,坐收渔人之利。只有魏、韩、赵三国由于历史上和地理上的亲密关系,出师同秦国交兵。结果,函谷关一战,秦军大败三国联军。然后,秦国派“智囊”樗里疾率兵攻打魏、韩、赵三国,大败联军于修鱼(今河南原阳西南),俘虏韩将军申差,斩首8万,喧嚷一时的“五国伐秦”之举,就这样以失败而告终。 奉邑六里 齐楚成仇 周慎靓王七年(公元前314年),秦军四面出击,接连兴师攻打赵、魏、韩三国。先后夺取了赵国的中都、西阳两地和魏国的曲沃、焦等地。然后大举进攻韩国,大败韩军于岸门,斩首万余人。至此,秦国的主要打击目标--魏、韩两国已现出力衰气馁之态。韩宣惠王派太子仓人秦为质,乞求交欢于大国;魏襄王也屈从秦国要求,立公子政为太子。两国连储君之位也受到干涉,其政治上的独立显然已面临严重威胁。 伴随着秦国军事斗争的节节胜利,张仪在外交上也得以纵横捭阖,无往而不前。 秦国在威服东邻魏、韩之后,便进一步打出国门之外,大踏步东进。当时,除秦国以外,齐、楚两国也是大国。为了防患于秦国的吞并,齐、楚两国缔结了共同抗秦的盟约。显而易见,拆散这个同盟是秦国的当务之急。为此张仪又故技重演,建议秦王免掉自己的相国一职,秦惠王依计将张仪免相。于是,张仪于周赧王二年(公元前313年)又假装委屈地跑到了楚国。 当时的楚国,虽然地广兵多,但大而无实,尤其政治上极其腐败,守旧势力盘根错节,张仪早已认识到了楚国的衰弱。他一来到楚国,使用重财厚礼收买靳尚,使他感恩于己。靳尚受人之物,自然乐意效劳,极尽溢美之词向楚怀王推荐了张仪。楚怀王听说张仪声名赫赫,颇有韬略,特地把他安置在高级馆舍,并谦恭地问:“先生辱临敝国,将有何见教?”张仪先对楚怀王的感情深表谢意,继而对怀王的虚怀若谷恭维了一番,然后不胜惋惜地说:“秦王派我前来,意在和贵国修好。很可惜,我来迟了。”楚怀王对秦国本来就望而生畏,万没想到秦王会主动派使者前来修好,不胜惊讶,忙问:“怎么来迟了呢?”张仪长叹一声道:“大王不是已经和齐王结成同盟了吗?”楚王一怔,沉吟半晌,说:“楚国之所以和齐国结成同盟,无非是为了防范被人攻打而已。难道你不认为这种危险存在吗?”张仪软中带硬地说:“这种危险当然存在,而且由于楚国和齐国缔约结盟,这种危险就更大了。很明显,齐楚联盟是用来对付秦国的。秦王本想与天下诸侯交好,可一旦有人故意要与秦王为敌,秦王恐怕不会等闲视之。”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