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传久远的神话和童话是我们民族最古老的文化精神财富,也是我们民族最深刻的文化记忆。打一个形象的比喻,流传久远的神话和童话就是我们民族的胎记。要了解我们民族的精神起源和文化想象的基点,神话和童话是最形象的资源。然而,这些年全球化经济的发展,带动了消费文化的趋同性,在孩子们的阅读世界里,传统文化的精华在慢慢淡出,而西方的电子文化以及日本为代表的动漫文化呈覆盖性的趋势,中国孩子的心灵面临母语文化资源的饥渴。在这个时候我们读到了黄蓓佳的《中国童话》,可以说是一场及时雨,尤其是著名作家重新涉足儿童文学的领域,一方面表现了作家对未成年人教育的关爱,另一方面也说明作家的童心未泯,这是比较难得的。因为很多作家都是从儿童文学创作起步,然后进入到更广阔的创作领域,能够回得来的作家很少。俗话说,一个人不能两次跨入同一条河流,是说时过境迁,而黄蓓佳从《我要做好孩子》起,成功地“返老还童”,并取得了创造性的突破。 对经典文本进行改写,是后现代文学的常用手段。黄蓓佳的《中国童话》也属于经典文本改写的范畴,成功之处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重新确立价值的底线,改写经典往往容易戏说和“大话”,对传统的价值观进行颠覆和戏弄,在目前流行的学生读物中,此类情绪的作品极为流行,似乎不调侃一下那些好的价值观就老“土”似的。而《中国童话》的意义在于重新确立那些美好理想的合理性和必然性,这不仅是童话天然的向真、向善、向美的内质所决定,也渗透了作家独特的思考和广博的人文情怀。 二、抒情诗一样优雅的笔调。西方的童话之所以繁荣在于作家介入创作,而中国的童话是匿名的,没有知识产权,中国童话植根于口耳相传的民间传说,往往故事性大于文学性,甚至因地域的差异口语使用使故事发生变异。《中国童话》是文人创作,有点象罗贯中写《三国演义》、施耐庵写《水浒传》、吴承恩写《西游记》,黄蓓佳用她特有的抒情诗一样的文笔来叙述流传广泛的童话。 三、宽广的“拿来”胸怀。在《中国童话》中,我们发现有些童话并不是我们传统文化的嫡系,《美丽的壮锦》、《泸沽湖的女儿》来自少数民族,特别是《小渔夫和公主》颇有一些蓝眼睛黄头发的味道。它属于中国吗?这是一个颇有意义的问题。在这个意义上,《中国童话》的拿来主义精神与我们开放的文化态度是一致的。 儿童文学肩负着“塑造未来民族的文化性格”的重任,《中国童话》的写作和出版,说明作家和出版社在为中国的未来在做精神的投资,并成功地激活了我们拥有的文化资源和精神存贮,功在当代,辐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