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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洞宾(15)


    罗浮画山
    吕祖游罗浮朱明观,至小庵中,值道士他出,独一小童在。童揖曰:“先生坐此。”遂窃道士酒以献,吕祖满饮,使小童尽其余,童不屑。童素患左目内障,吕祖以所余酒噗其目,忽然开明,若素无患者。乃取笔画一山于壁,山下作池三口,谓童曰:“汝饮吾酒,则得仙矣,不饮,命也,然亦当享高寿。”言讫,飞人石壁隐去。及道士归,见所画山彻壁内外,大惊曰:“山下三口乃嵓字,非吕先生乎?”后童果百有五岁而终,虽未得仙,亦可谓有缘者矣。
    庐山淬剑
    吕祖游江州庐山真寂观(一云寂真观),临砌淬剑。道士侯用晦问之曰:“先生剑何所用?”曰:“地上一切不平事,以此去之。”侯心异之,以酒果召饮,谓曰:“先生道貌清高,必非风尘中人。”祖曰:“且剧饮,无相穷诘。”既醉,以箸头书剑诗一首于壁,曰:
    欲整(一作淬)锋铓敢(一作不)惮劳,凌晨开匣玉龙嗥。
    手中气概冰三尺,石上精神蛇一条。
    奸血默随流水尽,凶顽今逐渍(音恣)痕消。
    削平(一作除)浮世不平事,与尔相将上九霄。
    (一本作绝句,无中四句。)
    题毕,初见若无字,既而墨迹灿然,透出壁后。侯大惊,再拜。因问剑法,曰:“有道剑,有法剑,道剑则出入无形,法剑则以术治之者。此俗眼所共见,第能除妖去祟耳?”侯曰:“今以道剑戮奸人于稠众中,得不骇俗乎?”曰:“人以神为母,气为子,神存则气聚,神去则气散。但戮其神,则人将自没。或有假手于人,皆此类也。”侯叹曰:“此真仙之言也,愿闻姓氏。”曰:“吾吕嵓也。”言讫,因掷剑于空中,化为青龙,跨之而去。
    仙乐侑席
    宋陈执中,建甲第东都,亲朋合乐。俄有褴褛道士至,陈问曰:“子何技能?”曰:“我有仙乐一部,欲奏以侑华筵。”腰间出一轴画,挂于柱上,绘仙女十二人,各执乐器,道士呼使下,皆累累列于前,两女执幢幡以导,余女奏乐。皆玉肌花貌,丽态娇音,顶七宝冠,衣六铢衣,金珂玉佩,转动珊然。鼻上各有一粒黄玉,如黍大,而体甚轻虚,终不类生人。乐音清彻烟霄,曲调特异。三阕竟,陈曰:“此何物女子?”道士曰:“此六甲六丁玉女。入学道成,则身中三魂七魄、五脏六腑诸神皆化而为此,公亦愿学否?”陈以为幻惑,颇不快。道士顾诸女曰:“可去矣。”遂皆复上画轴,道士取轴卷而吞之(奇幻),索纸笔大书曰:“曾经天上三千劫,又在人间五百年。腰下剑锋横紫电,炉中丹焰起苍烟。才骑白鹿(一作鹤)过沧海,复跨(一作驾)青牛入洞天。小技等闲聊戏尔,无人知我是真仙。”末题曰:“谷客书。”即出门,俄不见。陈谓谷客乃洞宾也,悔恨欲抉目,未几谢世。
    管片泛波
    渌江笔师翟某,喜接方士。吕祖往谒之,翟馆于家,礼遇殊至,自是往来弥年。一日挈翟游江之浒,啮笔管为二片,浮于波上。吕祖履其一,引笔师效之,笔师怖不敢前,吕祖笑而济,及岸,俄不见。翟始知其异人也。浃旬复来,自挈饮食食翟,皆臭腐也,翟掩鼻谢弗食。吕祖太息曰:“若不能恶食,吾以肉酱两瓿遗君。”遂去不复见。开视酱瓿,皆麸金也。两瓿者,盖亦两大瓮之类,寓吕字也。
    鲙鱼再活
    吕祖游庐山酒肆,见剖鱼作鲙,曰:“吾令此鱼再活。”鲙者不信,祖随以药一粒纳鱼腹中,良久跳踯如生。鲙者惊,试放于江,圉圉洋洋,悠然而逝。始知为吕祖,觅不复见。
    宝轮现相
    绍兴中,新昌令关肇喜道术。建大斋宝篆宫,方土大集,角技能。吕祖诡姓氏寓焉,自赞其能异众,取药少许真诸掌,吹数过,俄红晕四溢,成宝轮相,现洞宾二字。众大愕,觅之已不见。肇后每日行阴德,杜门谢客,盖因祖言方士幻术误人也。祖后复来,授以正道(一语醒悟,便知过而能改,是有宿根人,宜其得道也)。
    怀孕师尼
    景定甲子,衡州衡岳观以三月三日玄帝生辰设醮。先一日有怀孕师尼至观求宿。众恶其厌秽,拒之不可,令宿门外。中夜闻孩声(幻甚),乃尼产焉,主者大怒。次早,尼抱孩欲入醮坛观看,众拒之门外,拖拽逾时,尼以孩掷地,鲜血溅地,尼飞入空中,拍掌大笑而去。视孩则葫芦,血则硃砂也,葫芦内有“回仙”两字,乃大惊。
    此真是游戏三昧,肉眼俗肠,乌能知之?一云道众建醮不虔洁,故戏之耳。理或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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