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肄业生成北大讲师——张申府与北京大学

http://www.newdu.com 2017-11-24 国学网 钱耕森沈素珍 参加讨论

        张申府(崧年)(1893—1986)是中国当代文化名人、公众人物、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和共产党人。他于1913年9月—1920年11月,在北京大学读书与教书,共8年多,是他近一个世纪风雨人生的重要起点,深深地影响了他一辈子的发展轨迹。所以,他晚年回忆起来,感念不忘地说:“想起北大当年,使我兴奋,令人回味。”(《张申府文集》,河北人民出版社,下不注处均出于此)
    考上北大读书
        张申府于1913年秋天,从尚未毕业的北京高等师范学堂的附中,跳级考入北京大学的预科。当时的北大既设有本科,又设有预科。“预科”,相当于今天北大附中的高中部,分文理两类。学制为三年,后改为两年。预科毕业合格的学生,可以免试保送本科。
        他在预科的理科念了一年,“觉得并不太吃力”,便想去报考本科的理科。但是他没有预科的毕业证书,报不了名。而本科的文科报考的人数较少,允许以同等学力报考。他由于“升学心切,暑假改了一个名字”就去报考文科哲学门,居然又给他跳级“考上了”!
        那时北大文科分设哲学、历史、国文学、英文学四个学门,后改为四个系。张申府虽考上了哲学门,但他“却一心不忘数学”。于是,他提出了转门的要求。数学门主任、兼代理学长冯祖荀教授早在他念预科时已有了解,便批准了他的要求。这样,他在哲学门只念了一个多月,就转入了数学门。但他“又放不下哲学”。因为,他对哲学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他“上的是数学的课,读的却多是哲学的书。从那时起,我主要研究的都是哲学及其有关科目。当然,数学书始终不断在我的涉猎之中,只是数学题从不肯做。”他从此终其一生对“鱼与熊掌”,就“得兼”了。
        张申府在认真听课的同时,又勤奋自学,博览群书。他上预科一年级时,就经常借阅北大藏书楼(图书馆的前身)里的德文版与英文版的数理科学百科全书等,表现得很独特,给馆员留下刻苦钻研的良好印象,因为当其时的北大学子普遍不爱读书,“北京大学过去是一座封建思想、官僚习气十分浓厚的学府,不少学生以上大学为晋升的阶梯,对研究学问没有兴趣,上学不读书,而是想方设法混资历,找靠山,还有的人打麻将、逛八大胡同(红灯区—引者注)。与我同宿舍的几个学生,就很少读书,而是聚在一起打牌。”因此,馆员给他提供了许多方便,特别是还得到了数学老师冯祖荀教授的青睐。他上本科后,由于那时馆藏图书有限,他“可以就架恣意快读,除了工程书以外,柜里的书几乎没有我不看的。”他似乎有“一目十行”与“过目不忘”的本事!
        一天,他突然发现了大哲学家和逻辑学家罗素的名著《我们的外界知识》一书。他爱不释手,“由此我发现了罗素,并对之产生了兴趣。”从此,他成了中国研究罗素的第一人。
        总之,张申府上北大念书,从预科到本科,从哲学到数学,从教室到图书馆,从听课到自习,从专业到课外,如鱼得水,学习兴趣广泛发展,学习视野不断开阔,学习基础越发扎实,学业成绩日益提高,又提前毕业,破格留校教书,奠定了一生的为学与为人的路向与基础。
    留在北大教书
        到了1917年的暑假,张申府在北大理科数学系已念了三年的书,到了该毕业的时候了,但是他却只是肄业。因为他“还有几门功课没考,有的功课等于交了白卷。”他并非真的考不出来,而是他压根儿就不愿意参加考试。他早在一年前曾经发动了一个“不考运动”,号召只读书,不考试,不要文凭。虽然“响应者寥寥。但我既倡之,就应引之。”他一贯不要毕业文凭。“初小、高小、中学、大学预科、大学本科,我都上了,但都是跳跃的,没有一个毕过业。”可见,他既聪颖过人,却又不守常规,是个“另类”。
        张申府没有大学毕业证书,堂堂的北大如何能留下他教书呢?
        这和蔡元培校长对他了解不无关系。蔡元培于1917初出任北大校长不久,张申府“就拿一篇写得很长的论文送他看看……还拿法国十九世纪的天才美学家居友(J.M.Guyau)所著的一大本《从社会学观点看的艺术》的日文译本借给他……而且谈起外国学术来,我总是头头是道,因此种种,所以我在学校的正课虽很不好,但学校当局仍一般认为我成绩最优!”他既有真才实学,蔡校长和北大当然不会拘泥于常规,而予以破格处理,留校教书,以尽其才。
        于是,张申府留校当助教。第一学年,他在校办补习班教数学。“我虽正式说并未毕业,却总是照毕业生待遇的。”大概每月薪水是七十五元或者八十元。
        这年暑假后,他开始教预科的逻辑。“用的教本是杜威的《我们怎么想法》(“How We think”)。竟不受学生欢迎,失败了,乃改在图书馆办事。”
        1918年的上半年,李守常(大钊)任北大图书馆主任。他“既本非搞图书馆的,于是那时几乎馆内凡多少带专门性质的事,都由我负责,由买书以至编目……也属势逼处此,使我不得不在数学、哲学以外,更买些图书馆学看。”
        他说:“我的工作室标为‘登录室’,就在主任室的旁边,因此,我得时与守常同志聚谈。”每年放暑假,他要回乡休假。“我曾两次代理他在图术馆的职务。”
        1918年暑假末期,沙滩红楼盖成了,决定校长办公室、文科与图书馆都要搬过去。他说:“所以北大图书馆第一次的搬家也是由我同大家料理的。”1919年暑假后,张申府“又兼教预科数学与逻辑,不再用教本。”“我所讲的仍是逻辑,记得是在北大第三院……大礼堂(雨天操场)上课,听课的有二三百人。”他这次大大成功了。
        于是,张申府留校虽只有三年,但到了1920年暑假后,就破格提升为讲师,“当时听说陶孟和先生推荐之力为多。”
        张申府并不像一般人,只是做好本职工作,而是积极投身于其它活动,以谋对社会多作些贡献。
    高度评价蔡元培
        张申府亲身感受到北大在蔡校长主持下,“学校厉行改革,出现了新的气象”。
        蔡先生之所以能使北大旧貌换新颜,张申府认为“他虽是一个资产阶级学者,又是科举出身,但他对破旧创新有锐利的勇气和坚强的毅力。”
        所以,张申府高度赞扬道:“在蔡元培校长的革新精神指导下,北京大学气象一新,在全国教育界、学术界以及思想界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成为‘五四’爱国运动的中心。”这一评价贵在超越了北大一校,扩大到了全国;超越了当下,影响到了未来。
        他的高度评价,得到了中外权威人士的印证。冯友兰说:“胡适曾经转述美国哲学家杜威的话说:‘拿世界各国的大学校长来比较一下,牛津、剑桥、巴黎、柏林、哈佛、哥伦比亚等等,这些校长中,在某些学科有卓越贡献的,固不乏其人;但是,以一个校长身份,而能领导那所大学对一个民族、一个时代起到转折作用的,除蔡元培而外,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三松堂全集》,河南人民出版社)
        1980年,蔡元培逝世40周年,张申府年近米寿,特地撰写了《纪念蔡元培先生》一文,高度评价说:“蔡先生的一生,以教育为事业,以道德为榜样。对于青年,他总是循循善诱,殷勤教导。”并充分肯定了蔡先生对北大与“五四”的重大贡献:“当时,北京大学气象一新,声名赫赫。影响全国的‘五四’运动也就从北大而起。五四时期的民主与科学的口号,是在蔡先生的影响下提出来的。”他对蔡先生深怀感恩之情:“我早年实深受过蔡先生的提拔、教导,至今仍不胜心怀感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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