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庄子生活的想象 蒋永翔 “曳尾于涂么?”大概是庄子自谦吧。本应该是很干净的生活,心里干净,身上也是一样。或许有那么一只小船,在水中央自顾地摇曳,没有人去关注它时隐时现的影子,荡出层层的波纹,甚至都没有人把它拴在岸边,或命巾车或棹孤舟都有些多余。只是在哪棵树下袒露着胸膛睡下了,梦中的神色孤傲坦然。求学的人在山林里面体味云深不知处的无奈意境,君王派来的大臣也早早带着他们的世俗喧嚣离去,整个世界安安静静原原本本地躺在庄子的心里面,在某个黄昏夕阳伸长了影子的时候,淡出一首最好的田园诗,一幅最好的水墨画,孟浩然写不出来,王维也画不出来。 真的是不愿意拔一毛一利天下么?也不是。只不过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的世界让人实在有些烦心,“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也许全部的全部就应该是他现在的样子,或是他本来的样子,最没有意义的就是人们无休止地争取,应该是挣扎,徒劳的企图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些什么。庄子应该是最早认识到宇宙时光之伟大的人,他知道人类在历史洪荒之中渺小的同周围一草一木没有任何区别,不是草木渺小,是草木同人一样渺小。人同草木一样渺小,以永生为尺度一切归于虚无的理论前提下,区别也渺小到没有了意义。于是,于是,兵戈相向去吧,戎马峥嵘去吧,还不如烫一壶酒在微醺的笑容陪伴下早早睡去,明天,后天,天地依旧广大。 只是,超然物外的庄子不仅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隐士呢。肉身之养生主,灵识之逍遥游。在那一瞬间安静沉思的时候,又有一只大鹏展翅而飞,划过苍穹留下傲然的尾痕。扶摇直上,北海可接,地势极而南冥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在伟人的脑海中,千里咫尺,万仞锱铢,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距离和时间远不及思想长远永久,自由翱翔,在那蔚蓝天空之上。 很多年以后,当我们再次回首瞭望庄子,总有一种向往油然而生。锦衣玉食车马荣华在这一刻就显得苍白可笑。我们就是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个简单的人虎啸山林鼓盆而歌,看着一个伟大的人神游万里逍遥百世。就是这样,《庄子》内外杂三十三篇跳出了泛黄史书的范畴,真正走进人们心里,生根发芽,巍然参天。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