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里,常见各种“郎”出没,若萧郎、潘郎、沈郎、杜郎等。女子唤心上人为某郎,好比韩剧中喊“欧巴”,叫得人心里酥酥的,写到诗里,又不好意思直接指名道姓,这时就要找个代号。姓氏虽多,但能做情人的“郎”就那么几个。 萧郎 说起“人家那位”来,最常见的称呼便是“萧郎”。若问萧郎的出身,大约是《列仙传》里,因擅吹箫而娶了秦穆公的女儿、一起乘凤凰飞去的萧史。诗里面,这萧郎到处拈花惹草,有时真觉得没道理,怎么旁的姓不见,偏偏爱姓萧的呢?也许就是因为叫着好听,即便“欧巴”复姓西门,诉诸花笺,也成“十分清瘦为萧郎”了。 潘郎 “萧郎”比较符号化,其余诸“郎”就各有特色了。“潘郎”即著名美男潘岳,特点是帅。他小字檀奴,因而也称作“檀郎”,“含笑对檀郎”,真是甜蜜蜜。不过,潘郎有时也会很悲催。潘岳写文章说,自己三十二岁时开始长白头发了。这其实没什么,但后人纷纷拿“潘鬓”来代指自己的华发,想沾点帅哥的光,甚至连累潘帅哥也形象苍老了,“潘郎渐老,风流顿减”。唉,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多嘴,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啊。 十分清瘦为萧郎(资料图 图源网络) 何郎、荀郎 “潘郎”的帅是普通的帅,“何郎”、“荀郎”则属于帅得有特点。何郎是何晏,白得“面如傅粉”,其实是没有傅粉的,这一点魏明帝早已检验过,但小白脸难免给人靠不住之感,故还是有人说“傅粉何郎不解愁”。 荀郎一般指荀彧,浑身香喷喷,传说他坐过的地方香气三日不散,“荀郎衣上香初歇”。他的香可不是天生的,而是薰出来的,所以这两“郎”都有些“娘”。 沈郎、庾郎 还有“沈郎”,通常指沈约。沈郎不帅,只是腰细、瘦弱。沈约说自己老病时,“百日数旬,革带常应移孔”,皮带越来越松,岂不是腰变细了?这本是正常现象,不知为何被好事者编成典故,叫做“沈腰”,常与“潘鬓”相对。而因为腰细人又瘦,渐渐沈郎成了男版的林妹妹,在诗里各种憔悴,“沈郎多病不胜衣”,风一吹就要倒了,“女汉子”们若见到,大概惊呼我见犹怜了。 与“沈郎”相近的还有“庾郎”,特点是多愁,主打忧郁范儿。庾郎即庾信,一篇《愁赋》为人称道,“愁损庾郎,霜点鬓华白”。潘、何连璧,便是倾国倾城的貌,庾、沈合体,正是那多愁多病的身。 荀郎衣上香初歇(资料图 图源网络) 周郎 怎能忘了指挥赤壁雄兵的“周郎”?情人眼里,周郎精通音律,“曲有误,周郎顾”,因而调皮的妹子喜欢“弄丝调管,时误新声,翻试周郎。”但从周郎对曲中错误“知之必顾”来看,其性格多半颇为挑剔,眉毛画歪了、衣服上有个褶子之类,恐怕也要管东管西,必然不好服侍。 阮郎、刘郎 至于“阮郎”、“刘郎”,则多了些埋怨的意思,特点是一去不返、飘渺难寻。刘郎、阮郎本名刘晨、阮肇,据说两人共入天台山采药,偶遇两位美丽的神仙姐姐,被她们邀至家中招为夫婿,但这两小子又不知好歹,呆了半年就要回家,结果发现人间已经过去七世,而仙山恐怕也回不去了。所以“应恨刘郎来又去”、“阮郎何事不归来”,留下一段情,接着又找不着人了,有点始乱终弃的“渣男”味道。其实“刘郎”还可以指刘彻、刘备等人,自有另一番风貌,但作为情人的“刘郎”,除了见不着、空让人挂念外,倒是一无是处。 杜郎 此外还有负心薄幸的“杜郎”,也就是既为扬州代言,也为青楼代言的杜牧。虽然韵事未必比东坡、柳永多,但你要在诗里说他第二风流,恐怕没人敢称第一。当然,很少有愿把心上人唤作杜郎的,除非已变“杀千刀的”了,倒是男诗人拿他自比的颇多。 其他 “王郎”、“李郎”于此都无份,“张郎”也是从《西厢记》流行后才偶被人提起。周炼霞有一首《清平乐》,称赞一位弹琵琶的九岁女孩唐莺莺,末句“小字双文重见,他年谁是张郎”把我大大惊艳了一把。说了这许多“郎”,忍不住戏作一诗,略作总结:“难对何郎粉面新,庾郎愁损沈郎身。杜郎薄幸刘郎远,却怨萧郎是路人。”所以诸“郎”皆不足道也,选老公,还得灰太狼。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