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论情欲。胡宏对情欲的论述,其独特之处首先在其独特的理欲观。“天理人欲,同体而异用,同行而异情,进修君子,宜深别矣。”他并不象其他理学家那样绝对地把欲看成是恶,甚至于提出“存天理,灭人欲”的极端化口号,而是承认现实生活中正当的情欲需求。情欲本身和天理一样乃人性固然,善恶之分乃在如何对待情欲上。首先,情欲为人性之固然,是不可蔽之不见的。他说:“夫人目于五色,耳于五声,口于五味,其性固然,非外来也。”又说:“老子曰:‘不见可欲,使心不乱。’夫可欲者,天下之公欲也,而可蔽之使不见乎?”其次,既然情欲为人性之固然而不可蔽之,那么就要正视它,而不回避它甚至于绝欲。胡宏说圣人并不回避情欲,“凡天命所有而众人有之者,圣人皆有之。人以情为累也,圣人不去情;人以才为有害也,圣人不病才;人以欲为不善也,圣人不绝欲;人以术为伤德也,圣人不弃术;人以忧为非达也,圣人不忘忧;人以怨为非宏也,圣人不释怨。”最后胡宏认为,对待情欲,要以“保合为义”,“因性导善”,“缘情立义”。情欲人人皆有,圣人也不绝欲去情,但是圣人循道而行,不为情欲所惑,不被情欲所支配,就能够正确地处理情欲问题,从而顺乎天理人性,不为之累。 胡宏对人生具体问题的看法还有很多。如对待过失,要知错改过,过错主要在心中,心过是人的最大的也是最难改的过错。如对待心外之物,万物为我用,要不为物役。还有关于如何对已、如何对人等论述此处不一一列出。 四、胡宏对自己学问的践履 中国的哲学家与西方哲学家的一个很大的不同就是对待自己的学问上,西方人强调学问在逻辑层面的理性圆融,中国人向来注重对学问的践履,强调知行合一。胡宏一生可谓处江湖之远,悠游衡山之下二十余年,玩心神明,在生命中体证学问,在学问中完善生命。 ![]() 胡宏悠游自然 而不忘国事(资料图 图源网络) 由于胡宏一生不仕,其父胡安国逝世后,家境窘迫,饥寒交加。胡宏不但没有消沉,反而信念更加坚定,于艰苦的环境中作卓绝的斗争,他以“达则兼善天下,穷则兼善万世”的圣人信念,忘却无谋的一身一已之利,而寻求利天下、利万世者,不但治学育人,开启湖湘之学,而且心存社稷之间,不为个人之得失所累。 胡宏虽悠游衡山之下,然于功名进退间不失其优秀的士大夫情怀。处江湖之远,仍然时刻关心国家形势变化,关怀民间疾苦,关注民族命运与前途。绍兴九年,胡宏以一布衣之身份上书高宗皇帝,力陈圣学,反对对金求和,表现出士大夫“进亦忧,退亦忧”的高尚情怀。同时,对于秦桧的不义之请,予以拒绝。秦桧与其父胡安国有故交,当国后欲牢笼人才。由于秦桧擅国求和,结党营私,利惑君心。胡宏之兄胡寅遂与秦桧绝交,而胡宏虽荫补承务郎也避桧不出,于饥饿贫困中仍能视不义之富贵如浮云粪土,尤显大丈夫本色。 从以上胡宏对待他所处的贫困和面对不义之富贵的处理两例,我们不难看出他在遵守人生原则时的坚毅严谨。他是一个真正实践自己学问的学者。 ![]()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