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增强 (中国石油大学(华东)海外汉学研究所 青岛266555) 张心沧(H.C.Chang)(1923-2004)原籍上海,英国著名华裔汉学家。曾担任剑桥大学现代中文讲师,1972-1983年任伍尔夫逊学院研究员,1983-2004年担任艾莫瑞特斯研究员。张氏终生致力于中国文学与中西比较文学,取得了系列性的研究成果,并于1976年获得享有汉学界诺贝尔奖之称的“儒莲奖”。《中国文学——超自然故事》(Chinese Literature 3: The Supernatural Tales)作为张心沧的一项重要译介实绩是其关于中国文学六卷英译本中的第三卷,选译唐、宋、清三代的文言小说共12篇。该卷本译介并举,涵括两篇梳理中国“超自然”故事谱系的长文与十二篇文言小说英译,并在每则小说英译文前附有导语,对故事加以阐幽发微。 在该卷中,关于《聊斋志异》的译介占了近乎全书三分之一的比重。张心沧精选并迻译了在其以为“最可表征蒲松龄艺术才能” ○1 的四则聊斋故事——《窦氏》、《黄英》、《乐仲》与《促织》,并撰有长文对蒲松龄和《聊斋志异》做了达十六页的详致绍介。其在迻译聊斋故事方面,高度忠实原文;在绍介方面,张心沧承袭中国学者的研究成果,袭用国内考证聊斋故事原型的做法。此外,张心沧引入西方结构主义分析方法,对聊斋在中国文学史上非一流地位给出了解释;对聊斋中的 “娇妻美妾”婚姻家庭模式、“阳物崇拜”现象做了点睛式回应,为《聊斋志异》提供了一种解读维度。 一、以忠实为翻译标准 忠实是张心沧《聊斋志异》译文的最大特色。所谓“忠实”,首先是指译文必须如实地传达原文内容,对原文既不随意歪曲,亦不任意增减;其次,“忠实”指的是译文对原作风格的如实传递。 张心沧对书名《聊斋志异》中“聊”这一布满歧义词的处理以及对所选篇目标题的翻译上,便集中体现了“忠实”这一特点。 关于《聊斋志异》英译名,英国汉学家翟里斯(Herbert A. Giles)译为“Strange Stories from a Chinese Studio”(中国书房中的故事),另一位英国汉学家闵福德(John Minford)承袭翟理斯对“聊斋”的译法,为避字面重复,单将“Stories”置换为同义词“Tales”,译作“Strange Tales from a Chinese Studio”(中国书房中的故事),此两位译家均以“Chinese”(中国的)替换“聊”字;而美国汉学家梅丹理(Denis Mair)与梅维恒(Victor Mair),则将《聊斋志异》译作“Strange Tales from Make-do Studio”(临时性书房中的故事),将“聊”字理解为“临时、姑且、无奈勉为”之意。《聊斋志异》至今未有统一的英译名,其书名英译的难点在于“聊斋”之“聊”字兼具多重意涵,不一而足。蒲松龄之孙蒲立德在抄本《聊斋志异跋》中指出“聊斋,其斋名也”,意指“聊斋”二字乃一整体存在,不可拆析;此外,学界还认为“聊”字尚兼具依赖、依靠和姑且、暂且等二义;近年来,又有学者指出应该结合《荀子》用“聊”字有与君子成名之道的联系,寄希望于“志异”使自己为世人所知,死而不朽,故“聊”字应理解为“以‘志异’为‘聊(赖)’成名方面的意义”,○2 此亦可备一说。由此可见,“聊”字不可作一义解,难以译成英文,此亦是百年来《聊斋志异》没有固定英译名的原因。对此,张心沧采用威妥玛-翟里斯拼音方式将《聊斋志异》译为“Liao-chai chih-i”,如此规避了单一维度解析,以模糊的方式存留了“聊”字丰赡的汉语意涵,此一译法为后人所汲用,如自2008年7月始,由美国Jain Publishing Company陆续出版的美国圣劳伦斯大学宋贤德教授(Sidney L. Sondergard)翻译与注释的《聊斋志异》全译本,便将书名译作“Strange Tales from Liaozhai”,直接采用汉语拼音“Liaozhai”以指称“聊斋”。 在所选翻译篇目上,张心沧亦援用忠实译法。比如《促织》,“促织”即蟋蟀的别称,翟里斯译为“The Fighting Cricket”(善斗的蟋蟀),添加了“善斗”这一定语,而张心沧则直译为“The Cricket”(蟋蟀)。再如《乐仲》,张心沧采用威妥玛-翟里斯拼音法译为“Yueh Chung”(乐仲)来得直白与了然。其他两篇,《窦氏》与《黄英》,张心沧亦是循此路数译为“The Tou Lass”与“Yellow Pride”。 其次,张心沧的译文如实传递了原作的风格。翟里斯在英译《聊斋志异》序言中曾指出,蒲松龄“文风纯真而优美”(purity and beauty of style),将“洗练的文风发挥到了极致”(terseness is pushed to its extreme limits);○3 德国布罗克豪斯大百科全书亦称聊斋“文字简洁而优美”,日本大百科事典则指出“它的文字简洁、清新”。 ○4 张心沧的英译未改动原作的风格面貌,以忠实的译文传达了聊斋雅驯与洗练的文风。 《聊斋志异》中大部分故事可谓义归正直,辞取雅驯,虽存在香艳的情色味道,但蒲松龄对男女情感世界的探索只不过进一步肯定了其对于谨慎、中庸传统的尊重,他并未违悖中国传统思想——通常是有节制的欢乐而非不受限制的激情,○5《窦氏》篇中写南三复与窦女私会,“自此为始,瞰窦他出,即过缱绻”,其中“缱绻”一词的使用便颇为涵雅。张心沧对此心有灵犀,将“缱绻”译为“spend his time with the girl”(与女子相处),切合原作内敛与雅致的文风;而《聊斋志异》类似的男女情事描写,闵福德之英译则过于直露与张扬,如将《莲香》中“女飘然忽至,遂相款昵”,直接译为“Suddenly there she was, and soon they were making love”,○6 以“make love”来对译“款昵”,显然过于露骨与流俗,完全悖离了原文风格。 除雅驯外,张心沧译文同样保留有原著的洗练文风。《黄英》中的开篇:“马子才,顺天人。世好菊,至才尤甚。闻有佳种必购之,千里不惮。”单三句话,异常简洁地廓清马子才的身世与爱菊之癖。而梅维恒与梅丹理的译文虽亦以三句话对译,但较为冗赘“Ma Zicai was a man of Shuntian prefecture whose family had been fond of chrysanthemums for generations. But Zicai was even more fond of them than his forerunners. When he learned of a rare variety he never failed to buy it: a thousand-li trip did not deter him.”○7 相对而言,张心沧的译文借助于英语中分词结构,仅以30个词构成的一个单句将原文意涵和盘托出:“Ma Tzu-ts’ai came from a Peking family who had for generations cultivated chrysanthemums, he himself being completely addicted to them, often travelling hundreds of li to purchase the best varieties.” ○8与梅氏译文两相比照,张心沧的译文显然更为凝练与精约,忠实传递出原作的洗练文风。 二、“超自然”与本事考 在绍介方面,同样可以“忠实”描述张心沧对聊斋故事的评述。张心沧指出,《聊斋志异》是中国“超自然”(supernatural)文学的典范。中国的“超自然”三国时期已具雏形,然而“唐之前的超自然小说,“叙事技巧严重不足。人物形象单薄,情节粗陈梗概而缺乏深入细致的描绘”,“至唐传奇丰满灵动,后经宋代的苍白摹仿,而于明代臻于完善。而蒲松龄的《聊斋志异》非但开启了新的长河,而且达及‘超自然’小说的新高度”。○9 聊斋的“超自然”意涵,张心沧并未明细规约,但据其对聊斋的绍介,可寻绎出如下几点:首先,聊斋故事发生地点多为幻境或地府;其次,聊斋故事人物多为狐仙、鬼魂或精怪等超自然物;第三,聊斋故事情节往往是超自然与人世间叙事的交织。 以“超自然”来界定聊斋,比较恰当地归纳出聊斋中志怪与传奇两种小说类型的某些共性,这是张心沧的发明之处;但其关于“超自然”文学的时段梳理与聊斋“超自然”性特色分析与鲁迅先生的观点基本是吻合的,显然是忠实推介了中国学者的聊斋研究成果。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亦曾指出,六朝之粗陈梗概,至唐代而一变,宋代文人之志怪,无独创可言,明代志怪群书,大抵简略,又多荒诞,诞而不情,而聊斋志异“描写委曲,叙次井然,用传奇法,而以志怪,变幻之状,如在目前;又或易调改弦,别叙畸人异行,出于幻域,顿入人间;偶叙琐闻,亦多简洁,故读者耳目,为之一新”。⑩ 除忠实推介中国学者的聊斋研究成果外,张心沧亦承袭了国内考证聊斋故事原型的研究路数。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曾指出,《聊斋志异》“亦颇有从唐传奇转化而出者”,○11 此即是说聊斋故事并非完全为蒲松龄独创,而是对前人作品的改写。改写传统题材是《聊斋志异》成书的重要途径,而探究本事亦成为聊斋研究的一大向度。 《促织》篇之本事,据朱一玄先生考证,至少有吕毙辑《明朝小史》卷六《宣德纪骏马易虫》、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二十四《斗物》、褚人获《坚》卷一《蟋蟀》、陈元龙《格致镜原》卷九十八《昆虫类三蟋蟀》。○12 张心沧同样考证出《宣德纪骏马易虫》是《促织》的原型依据;而《窦氏》的本事,在朱一玄先生看来是宋代王明清所著《投辖录•玉条脱》,○13 而张心沧则认为其本事为唐传奇之《霍小玉传》,○14 理由在于《霍小玉传》亦是讲述了男子始乱终弃而终遭惩罚的故事,这无疑是对国内本事研究的有益补充;至于《黄英》篇之本事,国内学界似无发见,张心沧考证出其故事原型为《太平广记•花草精》中的三则故事《光华寺》《苏长远》与《随选为》,○15 发前人之未发。 三、对聊斋的结构主义解读 张心沧在绍介聊斋故事时,运用结构主义的批评方法,寻绎出《聊斋志异》故事中的潜隐结构:“金榜题名、娇妻美妾、贵子贤孙、生活富足”。○16 这一结构的彰显有助于我们对聊斋的进一步认知。 首先,《聊斋志异》在诸多评论家眼中缘何不是一流之作?辜鸿铭在《中国人的精神》一书中指出,翟里斯的《聊斋志异》英译应当是中译英的典范,但是翟理斯目力不高,“尽管《聊斋志异》是很优美的作品,并不是属于中国文学的一流之作。”○17 胡适认为《水浒》、《西游记》、《儒林外史》和《红楼梦》才是中国小说的四大杰作。○18 著名华裔汉学家夏志清在其所著《中国古典小说》一书中以一章的篇幅论述“中国古代短篇小说中的社会和个人”,但对《聊斋志异》只字不提,仅在第六章论述《儒林外史》时顺便捎及一句“几个杰出的清代作家和学者如蒲松龄(1640-1716)、袁枚(1716-1797)和纪昀(1724-1805),皆以那些为流行的世界观煽风点火的鬼怪的故事而著名”。○19 如依张心沧寻绎的结构,《聊斋志异》难被评论家列入一流作品之列,源自其展现的境界多停留于冯友兰所谓的“功利”层面。依据人觉解的程度,冯友兰将人生分为四重境界: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天地境界(宗教境界)。○20 而所谓“金榜题名、娇妻美妾、贵子贤孙、生活富足”对于蒲松龄而言,显然是功利的意义,他的人生境界,即是冯友兰所说的“功利境界”。蒲松龄是一个处于社会下层的小知识分子,虽屡试不第,但他始终没有放弃对金榜题名和荣华富贵的的幻想。这种功利意识决定了他往往放眼于自己的实际利益与世俗目标,而其视界的局限性折射入聊斋中,使得聊斋无法达及应有的思想与哲学的高度。虽有诸如《成仙》、《叶生》、《道士》、《续黄粱》之类描写功名利禄皆为虚幻的短篇,但故事叙述也并非完全超脱世俗欲求,如《成仙》中周生虽与成生归隐劳山,但对子嗣难以释怀,竟授以点金术;《叶生》中主人公亦是难以割舍对科举功名的追求,虽身死化为鬼,亦不舍不弃。《聊斋志异》中少有如《画壁》、《乐仲》、《双灯》等对佛教色空观念、缘生缘灭思想的洞悉之作。可以说,在本乎自然,知悉天地万物,而明乎生命意义这一“宗教境界”的诉求方面,《聊斋志异》是欠缺的,故无缘一流作品的行列。 其次,张心沧的结构主义解读,为我们理解聊斋中“一夫享二美”与“阳物崇拜”等叙事模式提供了关钥。 “娇妻美妾”:此乃聊斋中的一个重复性叙事范型。《西湖主》、《红玉》、《莲香》、《青梅》、《萧七》、《张鸿渐》、《邢子仪》、《凤仙》、《大男》均是由正面叙述一妻一妾婚姻模式。而如《妾杖击贼》、《章阿端》、《封三娘》、《阎王》、《邵九娘》、《吕无病》、《段氏》则由反面描写正妻如何嫉妒偏室,倡导一妻一妾的婚姻家庭模式中妻妾需和睦,妻若悍妒则必定会受到惩罚;甚至于《聂小倩》者开篇说宁采臣“生平无二色”,结尾却笔锋一转,说宁采臣“纳妾后,又各生一男”。 蒲松龄在《狐联》故事中藉一副对联集中表达了对享有“娇妻美妾”的希冀。所谓“戊戌同体,腹中止欠一点;己巳连踪,足下何不双挑。”封建士大夫的一妻一妾婚姻模式,是蒲松龄这一穷书生极为艳羡的,但对其而言,在现实中总是无法实现,只得藉小说聊以自慰。 “阳物崇拜”:聊斋中多有对男性阳物夸张渲染之笔。《铁布衫法》中的沙回子得铁布衫大力法,以阳物验证其功力,“出其势即石上,以木椎力击之,无少损”;《伏狐》讲以阳物驱狐魅:某太史为狐所缠扰,后从医者处得春药“入与狐交,锐不可当。狐辟易,哀而求罢,不停,进益勇。狐展转营脱,苦不得去。移时无声,视之,现狐形而毙矣”;《巧娘》讲廉生初为天阉,后得狐所授黑丸而“觉脐下热气一缕直冲隐处,蠕蠕然似有物垂股际,自探之,身已伟男”;《单道士》说单道士“善房中术,能令下部吸烧酒,尽一器。公子尝面试之”;《天宫》中写到一婢排郭生私处曰:“个男子容貌温雅,此物何不文也”;《五通》中说五通与妇人交,其阳物“伟岸甚不可堪”;至于《狐惩淫》中,名为“惩淫”,却又对藤津伪器津津乐道不已。 张心沧揭橥的“贵子贤孙”这一潜隐符码可以破译聊斋“阳物崇拜”的动因。所谓“阳物崇拜”,即是对男性繁殖能力的一种赞美和向往。“阳物崇拜”与子嗣后继是密切相关的,这显然与蒲松龄所受儒家思想影响有关,《孟子•离娄上》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聊斋中,蒲松龄将将“阳物崇拜”推向极端,如《化男》中苏州木渎镇一民女被陨石击中,死而复生,竟变成男身。连动物也必是“伟男”,如《鹿衔草》“牡交群牝,千百必遍”。而《婴宁》这一则清纯美丽的故事,结尾也要以巨蝎蜇邻人子阴部,这无疑是“阳物崇拜”所引致的败笔。 结语 有学者指出,张心沧等华裔学者出自类似的文化积淀、心理定势、观念模式、思维结构与知识范式,他们介绍的中国文学,基本形态没有发生多大变化,还保持着我们一贯把握熟习的那种原生态。“张心沧近乎毫无瑕疵的复述,只会更缺乏兴味”,○21 这恐怕是一种主观臆断。事实上,张心沧的忠实译介在英语世界赢得好评。美国著名汉学家高德耀(Robert Joe Cutter)在书评中指出,“令人欣喜的是,关于中国传统与现代文学的优秀著述不断涌现。从诸方面来看,张心沧的新作《中国文学——超自然故事》是一个著例”,○22“其信息丰富,充满趣味,对中国文学研究者、比较文学学者以及普通读者来说均开卷有益”。○23 由此可见,华裔汉学家张心沧的聊斋译介是中国文学外传的一个成功范例。进一步观之,认为忠实译介缺乏兴味,汉学作品的可贵之处,恰恰在于“它们能给我带来新奇感或具有颠覆性的认知”,○24凡此之类的观点,站在借鉴他者的立场上而言是成立的,因为汉学的异质性才成为我们反观中国的参照,如张心沧在解读聊斋时对西方结构主义批评方法的援用,便为国内聊斋研究提供了新的方法论,辟出聊斋研究的一个重要向度。但若考量中国文化在海外的传播这一维度,汉学贴近、甚至如张心沧忠实翻译中国文学,推介中国学者的观点与研究方法,确也扩大了中国文学与学术在海外的普及度与影响力。此也要求我们在评价汉学成果时必须要向“两边看”,不仅要考量其在方法论与研究视角方面对国内的启迪,还要关注其对推进中国学术、中国文化“走出去”的践行效果,而后者或则是当下更为重要的一个维度。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英美聊斋学研究》(编号:13YJC751046);山东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计划项目《北美聊斋学研究》(编号:J13WD65)的研究成果;同时受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编号:13CX04001B)】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8○9○14○15○16H.C.Chang.Chinese Literature 3: Tales of the Supernatural. Edinburgh: 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1983.p.128,p.140,p.13,p.129, p.136,p.119 ○2杜贵晨《齐鲁文化与明清小说》,齐鲁书社2008年版,第482-483页。 ○3Herbert A. Giles. Strange Stories from a Chinese Studio.London: De la Rue&Co.,1880.p.xxx. ○4王丽娜《中国古典小说戏剧名著在国外》,学林出版社1988年版,第211页。 ○5○19夏志清《中国古典小说》,江苏文艺出版社2008年版,第309、197页。 ○6John Minford. Strange Tales from a Chinese Studio.London: Penguin Book Ltd,2006.p.214. ○7Songling Pu. Strange Tales from Make-do Studio.tr. Denis C. Mair & Victor H. Mair,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s Press,1989.p.378. ○10○11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147、147页。 ○12○13朱一玄《聊斋志异资料汇编》,南开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114-115、160-162页。 ○17辜鸿铭《中国人的精神》,李晨曦译,上海三联书店2010年版,第94页。 ○18胡适《胡适文存》卷一,远东图书公司1953年版,第37-40页。 ○20刘梦溪《中国现代学术经典•冯友兰卷》(下),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年版,第528页。 ○21张弘《中国文学在英国》,花城出版社1992年版,第214页。 ○22○23Robert Joe Cutter. H.C.Chang, Chinese Literature 3: Tales of the Supernatural.The International Fiction Review,12, N0.1,1985.p.63,p.64. ○24刘东《汉学不是中国文化的简单复制》,《人民日报》,2014年04月10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