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有一种聪明,他不致力于创造或者寻找人格神或神格人,因为这样的人—神,具有二律悖反的麻烦。《达·芬奇密码》中提出了耶稣的妻子抹大拉的问题。《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提出了圣徒是否大便的问题。中国神学不把精力放在这样未免可笑的烦琐问题上,而是对于人—神采取存而不论、敬神如神在的态度。老子等致力的是寻找世界的本质、起源与归宿。这些无法用科学实验的方法统计学的方法见习实习解剖切片的方法获得的本质属性,是通过天才的思辨得到的。尤其是老子,他断定说,这个本质与起源归宿就是大道。 更正确地说,道就是本质与起源、归宿。你只要有本质的观念、起源与归宿的观念,你就已经有了道的观念。你怎样称呼它,称之为道或德或罗各斯(理念、理性或基督教所认定的与神同一的道)都没有关系。 而寻找本质、起源与归宿的冲动是非常平常与自然的。一个人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从哪里来的、到哪里去,一块石头、一粒种子、一颗天上的星星或者陨落的流星,都会引起人们追问本质、起源与归宿的兴趣。最后呢?就出现了终极关怀或者终极追寻了。 而按照老子的思路,只要有终极追寻就有道。如果你是拜火教,火就是你心目中的道;如果你是生殖器崇拜,生殖器就是你的道。 大道的魅力不在于传播它的人即老子的神灵奇迹,而在于它的无所不包无所不在无所不载的性质。它导致的不是对于人格神或神格人(圣徒、上帝的儿子或者佛陀等)或神格物(如上面所说的火、生殖器等)的崇拜,而是对于神性概念大道的崇拜与探求。这样,道这一概念的神性,就与完全的宗教区别开来了。而它的至上性、终极性、主导性、本源性与归结性,又在无限的远方趋向于宗教。它与宗教是两条通向无限的平行线,而根据微积分的原理,两条平行线趋向于相交在无限远处。 在老子提出道的问题的同时,又用同样的句式、同样的说法提出了名的问题,一个是道可道,非常道;一个是名可名,非常名,这不是偶然的。因为老子的寻道是遵循着名的系统、概念的系统、命名的系统与方式来最后体悟到、找到了大道的。他没有在异人或者圣人中寻找神祇,没有在传教者、苦行者、善行者、劝善者、灵异者或自行宣布自身已经成神成佛或至少已经与上帝通了话的人中寻找神祇,寻找世界的本源与主宰。他也没有在奇迹或者奇物中寻找神祇。他是顺名——概念、概括之藤,摸道即本源与主宰之瓜。他硬是摸出道——命名出道 (责任编辑:admin) |